送走三人,我看向闷油瓶,“他送你的?”
他点头,对我道:“我用不到。”
我多看了他一眼,心说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人情世故了,是怕我跟小张哥起冲突么。想着我眼神就暗了一下,难道他真的陪着闷油瓶进过那座门?
此时我思绪很乱,此行去龙母之墓,原来一切都在闷油瓶的计划之中,为什么?是为了去盲塚做准备么?
我没有把疑问说出来,两人对视一眼,我转身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脱掉衣服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胡子长了很多,比出发前瘦了一圈不止,眼下青黑之色明显,整个人憔悴了不少。身上那些刀伤的痂基本已经脱落了,布满狰狞的疤痕。
不由苦笑了一下,年轻的时候我也觉得伤疤是男人的荣誉。但随着年纪增长,这些痕迹越多,反而有时候我会觉得离自己本身越远了。
叹了口气,我打开热水,闭着眼淋浴,放空自己。
这个澡洗了很久,久到闷油瓶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关掉了我的淋浴头。
他西装已经脱了,跟我相对而立,拿一条浴巾盖在了我头上。
我默默擦着头发,沉默了一会,见他还没有出去的意思,低声道:“什么事?”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我低着头没有跟他对视,其实我很想说点什么,但不知道从哪说起。
忽然他转过了身,接着我手上被塞进一个东西,就听他道:“无邪,帮我抹药。”
我愣了一下,瞬间心脏一紧,他已经拆了绷带,身后的伤暴露在我眼前,刺的我眼睛生疼。
我看了眼手里的白玉罐子,应该是小张哥带来的药。叹了口气,心中觉得好笑,我知道闷油瓶自己是能上药的。
没有说破,我打开罐子,一点点把药抹在他身后的伤口上,然后拍了下他的肩膀,“好了。”
下一秒他就转过身,一把拿走了我手上的罐子,瞬间我感觉身上一轻,他直接抱着我走出了浴室。
我急道:“你干嘛?”
他让我坐在床边,挖了一块药开始往我腿上抹,瞬间我就不挣扎了。良久后,他抬起头对我道:“每天抹一次,一周后就会变淡。”
我点头,心里的阴霾散去了一大半。
想了想,我轻声道:“为什么?”
闷油瓶抬头看我,忽然我就愣了一下。他的眼神已经给了我答案,因为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曾经我也有过的一模一样的情绪。
在我面对事物逐渐变得从容之前,经历过一个漫长的改变期。
那时候我总是在追随别人的脚步,一点点拼凑真相的碎片,甚至到如今,我对于真相的认知,依旧不完整。
曾经我以为,我永生也无法和闷油瓶并肩做任何事了。哪怕我变得再从容,再理智,我也永远无法跟他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即使在他失忆的情况下。
可方才他的眼神里告诉我的答案分明就是,这一次的前路,对他而言也是未知。
忽然我心中升起一种感觉:也许盲塚只是个开始,但这不重要。
他会和我一起。
我笑了笑,把情绪咽了回去。
无论如何,我信他,就够了。
这时,闷油瓶忽然站起来,俯视着我,我本能感觉到一股压迫感,不由捂住了后脖颈,生怕他下一秒手就按上来。
事实上他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弯下了腰。
...
良久,忽然他放开我,盯着我的脸,眼神中略有歉意。
我愣了一下。我从来没想过怪他,他要做什么,哪怕不说,我也会无条件相信。
是我把他带进了我的情绪空间里。
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忽然鼻子就酸了一下,一张口眼泪就砸下来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少有的有些慌乱。
我开始使劲摇头,示意他没事,这一刻忽然就有点渴望痛楚,只有那样会让我感觉他深深的留下来过。
哑着嗓子道:“直接来吧。”
他摇头,我看着他,语气变的坚定,“就现在,我需要。”
我无法传达自己,但此时此刻,我需要平静,需要没有任何遗憾,需要用力去感受永恒。
疼痛会唤醒我,这样我们才好像,同处于一个时空。
.......
(小企鹅穿裙子打滴滴——See you in the old pl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