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了几日晓光城迎来了一场降雨,雨后的天气虽然没了憋闷之感,不过好似更热了。
天气炎热,烈日灼灼,不过晓沐园中林荫密布,茂密的树冠遮挡了烈日,抛开头顶那恼人的蝉鸣声,站在树荫底下也是不错的选择。
教坊司的尤管事,晓光城著名诗人钱祈,晓光城最负有盛名作曲人云上春,晓光城第一公子萧木哥,晓光城春沐院院长秦筱娘等等全都到场,这些都是各家推荐晓光城颇具盛名之人。
他们将担任这次花魁选拔的评委。
兰管事是这次茶话会主理人,众人寒暄过后,兰管事乐呵呵开了口,“江南多歌姬,颇具盛名,各家花魁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皆精,在下听过两曲,实在是分不出高下,这次评选便有劳各位了。”
这些人能到的选拔的花魁的活儿本就欣喜万分,对兰管事自然客气,有人就问了,“青楼众多,除了晓光城,附近的城池只怕也是要派人来的,不知道报馆可有了的认定的人选。”
他们这些人是收了钱的,自然要问清楚你们的门道。
兰管事摇头,“但求公正。”
如此,这些人也就放了心。
另外一座院落里,宴寻正在叮嘱挑选出来的二十人,“到时候手脚的麻利些,两人一组,一人收钱,一人盖章,别弄错了。”
“重要的是,银钱要悉数归位。”
二十人一脸痛苦,“头儿,咱们的手可是用来握剑的,哪干得了这个活儿?”
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啊,上一回第一名伶大比,他们亲眼看到那些伙计数银子数的手起了泡。
宴寻勾唇一笑,“怎么,发月钱的时候你们都没数?”
“不是生怕给发少了要数个五六遍吗?”
“这...”
众人一脸为难,“这次数的钱和我们那点儿月钱能一样?”
数一两还行,数几万两也行?
关键数那么多还不是自己,想想就觉得心痛。
宴寻看着自己带着的一群人,眉头紧锁,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正预说话灵果来了,“王妃的意思,护卫和林家的账房两两一组,账房负责数钱,护卫负责盖章。”
二十个护卫当即就咋咋呼呼起来,“林家的人哪里有我们可靠,我们要监督他们。”
“对头,盖章这活儿我们可以,还可以顺带行监督之责。”
“王妃英明。”
宴寻满头黑线,难怪灵果偶尔嫌弃他,看看他都带了些什么玩意儿。
但不管如何吧,第一花魁选拔赛的前期准备算是妥当了,接下来就是对外宣布。
这一日,是报馆发第三期报纸的日子,城中各处一大早就等着了,有趣的东西总是值得期待。
“五日啦,又到了发报的日子,上次那不容错过是什么?”
“急什么,很快就来了。”
没让人多等,一群小孩抱着报纸出现了,“看报啦,看报啦,江南第一届花魁选拔开始啦。”
一听‘花魁’二字,那些男人们顿时就伸长了脖子,眼冒金光,“刚我是不是听到花魁选拔。”
“好像是。”
“小孩儿过来,来份报纸。”
报纸一到手,实事版写的什么他们暂时不关心,目光努力在娱乐版面寻找花魁二字,随即发出颇具意味的笑声,“有意思,真的有意思啊。”
“报馆要选花魁中的花魁,咱们江南的第一花魁,不得了啊。”
要知道江南叫得出名号的花魁不少,江南的第一花魁的名头各家都在争,争了好久都没争下来。
为什么?
因为选谁都有不服气啊。
“报馆出面筹备,以姿色和技艺论高低,好!”
争论多年的江南第一花魁看来要这回要决出高下了。
这等艳事很快就传遍了晓光城,无数男人翘首以盼,各处都在谈论此事。
各大青楼也都动了起来,姑娘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万两白银的确吸引人,但更吸引人的还是教坊司管事姑姑的名头。
青楼出来的人不是老大嫁作商人妇,就是门前冷落鞍马稀,无论哪种都是惨淡收场,她们比谁都更懂花无百日红的道理。
教坊司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教坊司的管事姑姑一定是个好去处。
顾不得休息,不少姑娘打扮打扮就出了门,她们要去报馆的门口报名参加。
各家青楼的老板自然是愿意手底下的人去参加,只要得了名次回来那就是新的摇钱树,至于楼中花魁他们就舍不得了,要是选中了就自赎其身去教坊司,别新的摇钱树没起来,现有的摇钱树没了。
就在他们犹豫纠结的时候,官府的人来,要求各家花魁必须参加,各家老板不得阻拦。
有了官府出面,各家老板是不答应也要答应,转头就做了最坏的打算,怎么在最后的一段时间内疯狂捞钱。
“悦心楼的舞翩翩,这可是悦心楼的花今,果真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倚翠楼的柳如云,尤擅琵琶,据闻一曲琵琶可催人泪下啊。”
“如云端的汤思甜,她的舞姿十分曼妙,在台上的时候都是戴着面纱,没想到取了面纱居然如此动人。”
“怡红院的秦妙儿......”
报馆的门口俨然已经成了城中男人们欣赏美人的聚集地,报馆人在门口登记,那些男人们就在一旁指指点点,更有甚者端来了凳子坐着欣赏,毕竟能近距离看这么多美人机会可不多。
当然,看是能看,得要花钱,还不少。
看着这场面谢鸣很后悔,早知道他就在这里画个圈圈收门票。
晓沐园里,姜颖等几个官眷面上止不住的得意之色,“听闻报馆门后去报名的妓子已经排上了队,那些迫不及待去看热闹的男人们为了争抢前面的位置还动了手。”
“要真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他们还不得疯。”
连氏笑道:“不用到见真章的时候,等花魁一出来,那些男人就疯了。”
文绵绵端着一碗冰饮子小口的吃着,“我已知会了报馆,各家的花魁在室内报名,没给那些男的机会。”
姜颖笑了,“就该这样,吊着他们。”
方嬷嬷站在一旁,听这些夫人们说话,越来越像个邪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