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兄弟几个,不,应该说是皇帝和他的儿子们就没有一个酒量好的,不仅酒量差,还喜欢喝,最最重要的是喝多了就发酒疯,不停的回忆往事,妯娌几个早已是见怪不怪,只要他们不在外面喝醉,基本不管。
初秋夜色已没有夏日那般多彩热闹,寂静无声,半夜醒来的文绵绵见身边还空着,便猜想兄弟六个只怕已经到了吃醉了抱在一起互相哭诉的时候,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过了子时,久未出现的黑白二飘到了,在门口徘徊了一下闪身进了门。
“哟呵,填坑的别不是失宠了吧,一个人睡啊?”
黑衣裳叉着腰,啧啧两声,“难得,难得啊。”
白衣裳淡淡瞥了他一眼,“你瞧她鸿运罩顶的样子像是失宠了?”
黑衣裳直接飘到床前仔细瞧了瞧,随后飘了回去,“照理说一个人的运道好坏是有定数的,有的人会霉运缠身,一辈子不得翻身;但绝少有人觉得一直走好运,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好事?”
白衣裳也不知道,伸手虚空一抓,文绵绵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张嘴打了个哈欠,看到二飘还揉了揉眼睛,嘴角浮现一抹讥讽的笑来,“黑白二位大哥,最近哪里发财?”
黑衣裳嘴角微抽,“填坑的,你是不是好日子过太多忘了什么?”
文绵绵眨了眨眼,她有忘记什么吗?
“二位大哥又没钱花了?”
说着没好气的看着二飘,“我说你们是不是太能花了,我哪一次出手不是金山银山啊,纸钱的确不值什么钱,但烧纸的人难找啊。”
人家元悟道长现在都回道观去了,走之前还特意帮她烧了一大笔,说那些钱到了下面足够拉起来个大队伍了。
“难道二位大哥保暖思那啥,想要几个美人?”
说着摸了摸下巴,“我记得已经烧过了啊。”
黑衣裳翻了个白眼,真的是只剩眼白了,看起来怪吓人的。
白衣裳不想啰嗦,直接开口,“我们来是想告诉你,你拜托我们的事我们已经做了,接下来至少半年的时间里,你莫要再给我们烧钱烧人来。”
他俩发家致富的速度实在是太快,现在已经被盯上了,要知道大家都是苦哈哈的过来的,偏偏他们两个一下子就富贵起来,已经有阿飘在猜测他们有了什么路子,正在追查。
填坑的绝对不能暴露。
文绵绵点头如捣蒜,此事她还是很容易办到的。
“我爹和我哥怎么样了?”
白衣裳瞥了她一眼,一个字都没说,然后二飘的影子缓缓消失。
熟睡中的文绵绵一下子睁开眼睛,坐起来眨了眨眼仔细回忆,这二飘到底是几个意思,她爹到底有没有事?
夜不归宿的华旌云是在第二日早上被送回来的,浑身的酒味,难受揉着自己的脑袋,“我以后再也不要晚上去给二哥他们说事了。”
为什么他的几个兄长都那么爱喝酒?
他早上醒来发现他居然在大哥的怀里,他满脸油腻的说着梦话,手还在他手背摸了几把,一想想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头更痛了。
他对他大哥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文绵绵要进宫,忙着梳妆打扮,扭头吩咐下面的人伺候他,“今日上午再睡一觉吧,我进宫大概下午就能回来。”
华旌云‘嗯’了一声,由清风扶着去泡澡,等着文绵绵收拾妥当又特意去和他说了几句话,主要是问他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得知兄弟几个又喝醉了互相抱成一团,文绵绵笑的前俯后仰,“下次请他们到家里来吃酒,到时候我请祖父将你们丑态全都画下来,哈哈哈哈哈。”
见小王妃笑的这么开心,华旌云更郁闷了......
当王府的马车到宫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大人们散朝出来,一个个耷拉着脑袋,面色愁容,秦大人见了文绵绵快步上前,“安南王妃,可有收到文大将军的家书?”
文绵绵摇头,“我爹说战事紧张的时候就不写家书了,省得浪费人力物力。”
秦大人更愁了,皇帝心思越发的琢磨不透,整个人都变了啊,好怀念那个没事就喜欢炫耀儿子的皇帝,好希望大将军能快点回来,实在不行先来封信也行啊。
“秦大人最近还有什么可愁的?”文绵绵笑着打趣,“该是满脸是笑啊。”
秦大人苦笑连连,他这种最近正站在功劳山的人都过的胆战心惊,可见其他人过的多惨。
“王妃是来和皇上请安的吗?皇上此刻就在御书房。”
去吧,去分散皇上的怒火吧!
见秦大人眼中满是期待之色,文绵绵只能点了头,不能说自己原本没有这个打算吧。
就这样,在秦大人期待的目光中,文绵绵朝着皇帝御书房的方向去了,刚到御书房的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皇帝那充满了怒气的责问声,好一会儿才被允准进入,差点没哭出来的魏大人躬身从她身边飞快的离开......
“老六媳妇,你有事情?”
皇帝的心情实在是算不得好,历来当皇帝的就有疑心病,以前的他过的很是顺畅倒是不太显现,最近是看谁都想造反。
他处处防范世家,那些世家最近也是对他步步紧逼,双方互相撕扯博弈,整个朝堂的气氛都相当的紧张。
文绵绵见过礼就带点儿幽怨的开了口,“早前受邀去王家参加赏花宴,席间和几位夫人言语上有些不愉快,愤而离席,当时是挺冲动的,回府一想还是觉得自己不够成熟,处事方法不够老练,今日特意进宫来给皇祖母请安,想像皇祖母请教呢。”
“又想着也给父皇带来了麻烦,本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来了,想听父皇的教诲。”
瞧瞧,她这么懂事的人要到哪里去找?
皇帝抬眼看着她半晌没说话,而后才在心里叹了气,老六媳妇受了委屈还晓得主动忐忐忑忑的进宫来听训,那些嘴上不积德的人一个个四平八稳的在府中蹲着,实在是没有规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