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杂志的人都是四个人一组,杂志贵,他们卖的钱也是数好后就随手放在身上的布包里,有人问道:“一本就二百文,我瞧着这一会儿就卖出去有十本儿的吧,这些小子胆子也大。”
旁边说道:“现在谁敢打他们的主意?没看之前王府的动静?这些人给报馆卖报纸,等同于给王爷卖报纸,之前欺负小姑娘那个现在还在大牢里蹲着的,你再看这些人衣裳的换了统一的样式,上面那么大几个字,那就是护身符,谁想不开去动他们?”
周围的人啧啧几声,有人说这些小乞丐运气好,能去给报馆买报纸,也算是一份的可以养活自己的活计;也有人说还是报馆会算计,毕竟这些乞丐人多,要的不多,报馆等于省下了一大笔工钱...
路上有两人像是读书人,一人买了一本,约着去了花半里,“有个安康点心坊,里面清净雅致,还点了熏香,要上一壶茶,我二人坐在窗边慢慢看。”
“好极,听张兄说里面极为安静,大家说话也不高谈阔论,连伙计都是轻声细语的。”
可能连文绵绵都没想到,按照她的原本设想,安康点心坊应该是夫人和姑娘们逛街逛累后的歇息之处,结果是去的公子哥比较多,他们喜欢那样雅致的环境,也喜欢坐在楼上看窗外的风景。
至于要比外面高出不少的定价,他们一点都不在意。
从某一日全管事收到了两盒饼开始,安康点心坊就成了男女相看或者邂逅的好地方,只因为张家的公子在这里邂逅了李家姑娘,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便开始了命运交织。
随后张家夫人一打听甚为满意,托人上门求娶,李家夫人再一问,正合她意,双方一拍即合,喜结连理,从此传成佳话,一时间不少男女到安康点心坊等待邂逅良缘。
当然,这是后话。
“卖完了,顺子虽然在养伤,但他下面的人是真的不错,杂志全都交了他们,一文不少的全都带了回来。”
付礼休假,杨仕宏来给文绵绵做的汇报,“另外报馆出面给顺子他们租了一个更大四合院,条件比原来那个好很多。”
文绵绵点头,“以后你们多看着他们一点。”
“杂志卖出去后反应如何?”
杨仕宏摇头,将大伙儿买了杂志就回去细细研读的事说了,“也没在外面高谈阔论,可能还要几天才能看到效果。”
文绵绵笑道:“只怕还要多看两遍,没有的还得要到处想办法去借来一观,等到下一期出的时候就晓得效果如何了。”
杂志一发她心里的大石头全都落了地,剩下的就是欢欢喜喜的准备过大年。
街上的年味越来越浓,随着好物节结束就是年货会,在百姓们的心目中年货节可比好物节更值得期待,花半里和桂香园两地同时摆开了摆场,百姓们再一次的蜂拥而至,商家们脸上全都笑开了花,纷纷拿出各家最大的优惠吸引顾客,处处热闹声不绝。
京都城也在这个时候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大雪一落下这年就更近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挂出了喜庆的大红灯笼,“也不知道我哥他们到没有?”
在家休息的华旌云扶着文绵绵在院子里散步,“就算没到这两天也要到了。”
“等着表妹和刘阔远的婚事办完,开春后姨母也要动身了。”
文绵绵扭头,“只要你不走就好了,不过你要是去哪里,记得带上我。”
华旌云笑了,“我哪里也不去。”
“哪里都不去怎么行?”身后传来文书勉的声音,“过两日一起去你那京郊的马场,温泉还在吧?”
夫妻俩转身,华旌云说道:“还在的,岳父怎么那了兴致要去泡温泉?”
文书勉说了,“累了一年了,应该要去松快松快。”
“你父皇也要去,你提早派人去安排一下。”
文绵绵在心里啧啧有声,大雪天的泡温泉,很享受啊,她都想去,可惜就她现在这样是不合适出门了。
皇帝都要去,华旌云自然不会怠慢,说回头就会安排人去准备,文书勉单手叉腰,“这天冷,晚上就在你们府中吃个锅子,让厨子多准备点肉。”
文绵绵也想吃,这个决定正合她意,当场就吩咐了下去。
下雪天配锅子,全家围坐在一起咕咚咕咚的涮锅子,也可以说是极致享受了,到了第三日皇帝将朝政上的事丢给了兄弟几个,自己和文书勉一起泡温泉去了。
外面飘着雪,里面烟雾缭绕,阵阵热气上涌,皇帝发出长长的舒坦之声,“舒坦。”
文书勉也觉得舒坦,但没皇帝那么夸张的表情,“听说西南有神汤,夏无酷暑,冬无严寒,群峰做帐,可润玉骨,可养阳刚,想来说的就是这样的温泉。”
皇帝看了他一眼,“朕记得你说过,还说要和朕一起去探究一番。”
这话一下子就将皇帝的思绪拉到了他意气风华年少轻狂的岁月,“现在想想,那时候说的好些话好像都已经完成了,当真是...可喜可贺。”
文书勉笑了,“还有一事,皇上可还记得哈日朗月?”
皇帝点头,“能揍了朕还能全身而退的人,朕当然记得,他还活着?”
那是他还在当皇子的时候,月朗国的圣子来拜见他的父皇,因为哈日朗月调戏宫女被他制止,居然趁他不注意带着人将他揍了一顿,第二天就和朗月大祭司一起走了,他自认倒霉。
“死了。”文书勉很是遗憾,“可惜了,也算是一代枭雄,死在了一个弱女子的手里,上个月下的葬。”
“哦。”皇帝也很遗憾,“埋在哪里了?”
“金乌城的禁地。”
皇帝更遗憾了,心里有点阴暗的想法,不好说出来,不过......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文书勉乐呵呵的开口,“哈日朗月是枭雄,他的几个儿子可不是,听说现在都要乱了。”
“皇上怎么说也和哈日朗月有点交情,不如就替他教训教训儿子?”
皇帝怔了怔,随即笑了,他就晓得大将军不会如愿无故的说起谁,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