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旌云下的这盘大棋,不仅是要盘活东枢,还要盘活周边各国,让各国都参与到这场棋局里面来。
在文绵绵的眼中这是大事,是她要见证的最大一件事,若是成了,东枢才会真正的强盛。
整整一个月华旌云都在忙着,带着商部上下拟定出了无数条针对周边各国的条款,太孙修睿全程参与,刘阔远更是将自己上辈子的所见以另外一种方式告诉了大家。
一个月后华旌云正式在朝堂上提出他的共同繁荣计划,没有预想当中群臣拥护,甚至超过半数的人都是反对的,众人的想法简单又直白,在他们的眼中东枢已经很强盛了,这个时候若果不能削弱周边各国的力量,那么却也绝对不能扶持他们。
“一个小小的天倚部落打下来就是了,何必因为买马就要扶持他们,将他们养的膘肥体壮再转过头来打我们吗?”
“安南王的提议实在是冒进了。”
“是啊是啊,我东枢如今兵强马壮,国富民强,能强过我们的已经不多了,何须如此烦忧。”
说到眼下状态,朝臣们一个个喜气洋洋,太孙修睿眉头轻蹙,在没有去南寰走一趟之前他也是这么想的,觉得就算他们差南寰一些也能很快的补足。
但走了一趟才知道差距很大,尤其是这个月,他的父王请来了很多有出海经验的商户,问他们海外都有什么,得知有些国家的马车居然是四个轮子,拐弯都不不倒,还不是木头轮子的时候他心里有了危机感,他们关着门富裕,万一被海外那些强盛的国家知道了,有没有可能来抢他们呢?
他知道别国富贵的流油都嫉妒的想要去抢,人家就没这个想法吗?
朝臣们几乎是一边倒的拒绝,太孙修睿忽然出声,“各位臣工是真的觉得我们已经强盛到无人可敌,还是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感到害怕,以至于在没有听完商部众人说话的时候便下意识的拒绝了。”
“我东枢的确地大物博,但也曾经被欺凌,曾经被打的差点没有还手之力,走到今日殊为不易,正是因为不易更不能固步自封,打下天倚部落不难,打下周围好些小部族也不难,但打下来了谁去管?”
“我东枢已经已经人才济济了吗?若是如此为何早前派往北襄州的官员迟迟都定不下来?”
“打下来天倚部族我们再一次直面西津,各位臣工已经觉得我们已经能轻易拿下西津了吗?”
“我们有大量的黑丹,并不算值钱,用黑丹去换取我们需要的药材美玉,这种买卖很亏吗?我们已经富足到敢说看不上这样的小钱了吗?”
“我们是有银矿,但就能说自己不差钱?一定要将银矿全部开采完?一点都不为后世之人考虑?”
说完也不管朝臣是什么反应,再次开口,“商部众卿继续。”
华纪铭默默给他竖起了个大拇指,然后将准备好的资料全部呈上,道:“商部上下这一两年通过超过百位商户打听了周边各国以及海外诸国的大致情况,以及他们的交易的货物,有的的确称不上什么好地方,但有的地方不可小觑,并不比东枢弱,比如其中这个叫甘地国家,他们造船的技艺就十分精湛,我东枢最大货船都没有他们的一半大,那种船走一趟赚的钱自然就多,他们巨大的战船,说看起来就让人瑟瑟发抖......”
华纪铭一样样的说的,一连举了五六个比较有代表性的国家,朝堂之上早已经没了声音,一来太孙修睿的话多少有点刺痛他们的内心,有点儿羞愧,二来这里大多数的人都是皇帝提拔起来的,跟了皇帝很多年,他们也受到了皇帝的影响,也知道皇帝的志向。
他们以为这么多年下来东枢已经很强了,现在商部的那些混蛋居然告诉他们外面还有好多比他们更强的国家,并且有可能要在未来的某一天来掠夺他们,把他们摁在地上摩擦,别说武将了,就是文臣也是觉得光是听听都不能接受,恨不得提刀将那些奇怪名字国家的人全部砍了。
什么东西,居然敢造出让他们看了就瑟瑟发抖的战船,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皇帝看气氛上来了,也开了口,说天下之大,还有许许多多他们不知道的,但一点都不妨碍他们的东枢要更加的强盛,若是外地来犯要有将人驱赶或者永远留下的本事。
“古人有云:两人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无数的事情告诉我们关键时刻圣贤书不能让我一举定乾坤,我们不能固步自封,不能有老子天下第一错觉,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都让自己的眼睛亮起来,看看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集众家之所长来壮大自己,向更厉害的人去学习,并不丢人。”
真是一群混账啊,他这个当皇帝的都还没狂妄自大,这些混账就已经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吗?
老六这个混账也是,搜罗来的这些消息都让他快要睡不着了,想想别人造个船都比他们的大那么多,心里就抓心挠肝的想要抢过来。
此刻武将们多少有点热血,他们可是真刀真枪打到现在的,都以为天下要太平了,他们这些武将迟早要解甲归田,没想到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居然还有强敌,好想把你那个...那个...什么鬼名字的国家打下来看看,到底比他们强在哪里。
商部众人还在继续,朝臣们听的很是认真,散朝后皇帝留下了商部的人继续去御书房说,还挑选了几位重臣和武将一起,也好让他们知道现在不是躺着享受的时候。
华旌云更忙了,忙到他的王妃想要见他都得等待时机,华小二上个课回来就说今天先生给他说除了东枢之外的其他地方,“先生说固步自封的结果就是想出远门都没有方向,因为你都不知道远方到底有什么,有一技之长的人也没处可以施展,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我觉得先生说的对。”
他一直都以为他们家就是东枢最富贵的人家,今日才知道在京城就有两家比他们还富贵的,在江南富贵者更是不计其数,还有很远地方的几家富商,据说富贵的很啊,想想就觉得难受,那些人胆敢比他们家更富贵,他必须要超越他们,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