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说明,温家和祝璞玉,现在已经确定了简庭就是温敬斯。
接下来他们会开始查这件事情。
宋南径不清楚他们是如何怀疑到江佩矜身上的,更不知道他们查到了多少。
但他可以肯定,按祝璞玉睚眦必报的作风,下一个就是他。
不仅祝璞玉,温家也不会放过他。
现在没行动,只不过没有证据而已。
证据……
要从他这里拿证据,那自然是要讲究策略的,祝璞玉本人是不可能打草惊蛇出现在他面前敞开谈判的。
这次她会用什么办法呢?
宋南径眯起眼睛,靠在椅背上。
指望闻卉这个缺心眼的人去试探简庭的态度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她根本不知道简庭的真实身份,在她这里浪费时间没用。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祝璞玉和温家应该不会贸然去和简庭说他的真实身份。
现在,祝璞玉应该是在温水煮青蛙地撬墙角,顺便培养简庭对她的信任。
接下来就是比速度的时候了。
祝璞玉手段高明,她连当年的温敬斯都勾引得到,如今一个青铜版本的简庭自然也不是问题,闻卉那种段位,根本不是祝璞玉的对手。
简庭被祝璞玉勾走是迟早的事儿,他会不会想起自己的身份和过往另说,但宋南径的目标只有一个:不让他们好过。
黎蕤没说错,他就是一个心理阴暗扭曲的人,只要温敬斯过得不好,他就痛快。
闻卉必须赶紧怀上温敬斯的孩子,这比跟他结婚有保障得多。
念及此,宋南径再次拿起手机,拨出了闻知渊的电话。
——
宋南径和闻知渊聊了快二十分钟。
闻知渊得知事情暴露后十分慌乱,反复地询问着宋南径解决办法。
他得罪不起祝璞玉,更得罪不起温家。
如今闻卉又没有怀孕,一旦温家找上简庭,简庭跟他们走了,到时候——
“先别慌,”宋南径有条不紊地指点着闻知渊,“你去试探一下简庭的态度,接下来把他调回澳洲。”
闻知渊:“万一他想起来呢?”
宋南径:“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现在重点是不能让他继续待北城了。”
“你把他弄回去澳洲,我联系医生过去再给他做一次催眠,趁这机会,你让闻卉怀个孩子。”宋南径提醒闻知渊,“这是你们父女最后的机会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有了孩子就是和温家谈判的筹码。”
闻知渊当然知道这一点。
就算没办法通过这个孩子从温家拿到好处,但作为护身符也够用了。
现在温老爷子手段强硬到把自己的外孙女都送进去了,他哪里还敢肖想着去用孩子要挟温家拿好处?
能保住现在的身家就是好的了。
“好了,按我说的做吧,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宋南径笑着说,“只要你听话配合,我不会不管你们。”
嘭——
宋南径话音刚落,便听见了一阵推门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皱眉朝门口看了过去,以为是哪个没眼色的不敲门就进来了,孰料却看见了气势汹汹的黎蕤。
“先这样,挂了。”宋南径掐断了和闻知渊的通话,随手把手机一放,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朝黎蕤走了过去。
宋南径停在黎蕤面前,满脸笑意地看着她,眼底带着些惊喜:“宝贝,来这么早?”
“信用卡给我。”黎蕤往后退了一步,跟宋南径拉开距离,朝他伸出手。
宋南径顺势拉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搂到了怀里。
黎蕤用力挣扎,动作被宋南径一一化解,他成功钳制住她的双臂,紧紧地将她搂到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耳侧,“难得你投怀送抱,我不能让你扑空。”
“……你脑子有病就去治。”黎蕤被宋南径的话气笑了,“赶紧放开我。”
宋南径置若罔闻,就这么搂着她坐到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黎蕤被迫坐在了宋南径腿上,他脚下一用力,椅子往前走了一步,黎蕤的后腰抵上了办公桌的桌沿。
这个动作和记忆中无数次上演的画面重叠到了一起,黎蕤有片刻的恍惚。
走神让她忘记了愤怒和挣扎。
宋南径将她的失神看在眼底,腾出一只手来捏起她的下巴,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笑着问:“想起来了?”
他说是他们刚结婚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黎蕤正在和温敬斯“赌气”的阶段,她幼稚地想要证明自己没了温敬斯也可以过得很好,所以每天都在跟宋南径“恩爱”。
说是恩爱,其实不过是自我逃避和自我麻痹的手段,因此,那阶段应该是她和宋南径有史以来相处最和谐的时候。
宋南径工作挺忙的,但新婚燕尔之际,他很少加班,几乎每天都准时回来陪她吃饭,不过时常需要到书房线上处理工作,有时候一忙就是一个多小时。
黎蕤等得不耐烦了,就会到书房找他,宋南径并不会因为她的造访生气,反倒是会把她抱到腿上,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一起办公。
黎蕤是没心思管他工作内容的,靠他身上百无聊赖地玩着他的眼镜、头发、时不时戳戳他的鼻子和下巴。
然后,宋南径就会沉不住气,像刚刚那样,把椅子往前一推,将她抵在书桌上亲她。
亲着亲着,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样的事情在刚结婚那阵子发生过无数次,但后来两人产生矛盾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若不是宋南径刚刚这么做,黎蕤都没发现,自己竟然把过去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晰。
和宋南径的那段婚姻,一直被黎蕤视作人生的污点。
离婚之后,特别是这一年多都没怎么见他,黎蕤更是不会去主动回忆,她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
可污点哪有那么容易被清理干净呢?
何况是宋南径这样一个“污点”。
黎蕤抬眸看着宋南径的眼睛盯了一会儿,随后嘲弄地笑了起来,反问他:“怎么,你怀念?”
宋南径目光凝滞了片刻,有一闪而过的讶异。
大约是没想到她会接这一茬。
注意到这一点之后,黎蕤的心莫名往上提了提。
“是啊,怀念得很,”宋南径低头靠近她,手指撩起她的一缕头发嗅了嗅,“不如这样,我们来重温旧梦,我满意了,就把信用卡还给你,嗯?”
啪。
宋南径话音未落,脸上就被黎蕤扇了一下。
他毫不意外,舔了舔嘴唇,盯着她笑出来,“哦,差点忘记了,现在不需要把我当成温敬斯来幻想了。”
黎蕤放到一半的手臂因为宋南径的这句话顿住,眉头蹙了起来。
什么叫做把他当成温敬斯幻想?
她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
宋南径是以为她也跟他一样变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