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张辽来宛城的这些时日,高燚自然没有闲着,他将在宛城的人马重新进行了整编,除了贺兰妖的五千马家军属于客军性质,还有典韦两千亲卫营,文丑两千先锋营,裴元绍两万游击军都不在宛城无法整编,剩下的约三万余人分别造册登记。
好在沮授与徐庶田丰都是出色的人物,这点统计工作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不过三四日功夫,便整理出来了。
“启禀主公,人马计点完毕:
南阳守军,功曹沮授暂为主将,主簿徐庶兼领副将,原先有两千余人,在此次战役中伤亡殆尽;
精卫营赵云为主将,秦翻为副将,原先有五千人,马五百匹,折损一千余人;
先锋营颜良为主将,文丑为副将,原先有五千人,马五百匹,颜良部折损一千五百余人,文丑部两千人集结于河南尹,并无伤亡。
亲卫营典韦为主将,庞德为副将,原先有三千人,马三百匹,典韦部伤亡不得而知,庞德部折损五百余人。
猛虎营孙坚将军为主将,朱治为营司马,黄盖为副将,原先有三千人,马五百匹,折损两千余人。
游击军裴元绍为主将,廖化为副将,两万人正集结于梁县,马一千匹,据报折损三千余人。
常备军一万,陈鲲将军为主将,周仓将军为副将,马七百匹,此战折损过半。
伤兵营七千余人,徐晃与文聘暂领主副将之职,主母与天女现在正每日带着太守府的婢女协助华佗先生救治伤兵。
降兵营六千余人,张颌将军与龚都将军暂领主副将之职。
俘虏营五千余人已经自孙坚将军那里交割完毕,黄劭将军暂领副将,只待张辽将军到日,领主将之职。
马家军本有六千人,马匹两千匹,伤亡一千余人,马姑娘身任统帅。
共计五万两千余人,有两万一千人在外,马姑娘那里与孙坚将军那里也将自己人马分别造册送了来,请主公过目!”
看着面前的几百卷书简,高燚顿时感觉有些头发,不过他还得耐着性子看了几本,只见那些竹简上面的蝇头小字看得人眼晕,他只好合上,赞许地看着眼前略带疲惫神色的沮授与徐庶,二人眼中还满布着血丝,可见下了不小的功夫。
“有劳先生与元直了,本来以为这一次我高家军活下来的能有一万人就不错了,想不到居然还有两万多人!”
沮授自然看到了高燚的关切,心中一阵感动,只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了,他朗声道:“这两万多人是真正经历了严峻考验的精锐,不比一年前刚刚收编的五万之众,主公日后要争雄天下,将是一支不小的依赖!”
徐庶也跟着说道:“功曹所言不假,尤其是主公带回来的这一万五千高家军,在直接与董卓这等厉害人物交过手的,比起宛城原有战力来说,当是更胜一筹!”
“二位说的都对,为今之计,就是要尽快补充伤员,才能维持正常的战斗力水平!”
忽然大帐外头传来一个声音,正是田丰。
高燚立即起身出迎,笑着问道:“这个确实是一个头疼的问题,不知道军师有何良策?”
田丰一袭长袍,看起来倒比沮授和徐庶要精神,他对着二人与高燚各行了一礼,然后徐徐说道:“如主公所说,确实令人头疼,不过这个并不是能靠几条计策就能解决这么简单,士兵的勇气与忠诚要保证绝对没有问题,还有粮草是否能供应得上这数万大军的用度,解决了这两个根本性的问题,剩下的无非是招募流民,接纳各地人才了!”
说到这个,高燚也不是没有思考过,关于士兵的忠诚这一块,的确是他疏忽的地方,这次战斗,高家军的溃逃问题也不是没有,只是在得知最早反败为胜之后,又都陆陆续续跑了回来,高燚庆幸自己没有额外设立一个逃兵营,否则这个数字一定没有悬念地突破五千。
高家军一共还不到五万之数,逃兵居然就有五千,十个里面一个,虽然比起那些无能的诸侯们比例不算太高,但是高燚组建高家军,可不算为了去跟那些无能之辈去做对比。
要比就比照那些历史上真正的厉害军队,战斗力惊人,逃兵的情况绝无仅有,不侵掠百姓,这才是未来高家军要名动天下的目标,要让日后的对手像金人畏惧岳飞的部队那样发出“撼山易,撼高家军难!”的赞叹!
可是高燚也知道,要做到这一点,很难,非常难!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忠诚的问题,一定要重视,兵源的问题,一个可以从宛城的百姓中招募,一个自然是流民,还有一个便是文丑将军自冀州迁来的数万百姓,我们也得让他迅速南下,现在南阳危机已经解除,若是有人暗中对这些百姓使坏,那我们至少会损失一万的兵员,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最紧要的如军师所说,当然是粮草用度问题,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们看来要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困难期了!”
高燚知道,现在董卓虎视洛阳,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直接带兵冲入宫中杀了刘宏,高燚即使有心阻止,也根本没有粮草支撑了,光是带多少人就是个问题,多了粮草不够,少了又不一定能起到作用,难不成一路抢百姓的粮食过去,那高燚辛苦积攒的名望都要付之东流了。
田丰与沮授对视一眼,却是故意卖了个关子:“粮草的问题,有一个人可以替主公分忧,那便是文若!”
荀彧,高燚一拍脑袋,哈哈大笑起来,他真是急糊涂了,荀彧在历史上可是曹操后方无比放心的坐镇人物啊,足粮足兵,堪比刘邦的萧何,这样的大才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军师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这便去找文若!”
谁知道刚刚一出帐,高燚便被几个人给拦住了去路。
高燚定睛一看,正是赵云与张颌陈鲲三人,张颌神色匆匆拉着一脸疑惑的陈鲲在前,赵云负手走在最后,似乎若有所思。
“发生什么事情了?”高燚按下要去找荀彧的念头,问向三人。
张颌第一个说道:“大哥只说我五人要结拜,却忘了一件事情!”
“忘了什么事?”高燚被张颌突然这么一问,有些错愕,“莫非是找不到祭祀用的供品?”
张颌摇头。
“不是?那莫非是找不到合适的祭祀地点?我看营后有一片开阔地,桂花前几日也开了,不就很好嘛?”
没有想到张颌还是摇了摇头。
高燚郁闷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总不会是为了排大小尊卑的问题而苦恼吧?”
没想到张颌与赵云一起点头了:“正为此事!”
高燚正要说这有什么好苦恼的,不过话到了嘴边,却意外想起了当时结拜时赵云立下的以箭术高低来排位的标准,再看陈鲲的表情,估计还不知道这件事,心下立刻明白了几分。
这时陈鲲道:“我是最后来的,自然是要做小弟的,哪里敢以弓术来抢各位哥哥的位份?”
张颌听了,故作不满道:“咦,这么说来,你是对自己的弓术很自信了?”
陈鲲并不是嬉笑之人,被张颌这么一个反问,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
“不要为难他了,既然当日我们兄弟说好的以弓术来排名,自然还要考教鸿飞的弓术了,如果谁有疑问,大家再一同射一次,各凭本事,用箭说话,如何?”
话音方落,北方忽然一骑飞驰而来,持刀纵马,正是张辽,他到得跟前,翻身下马,见了高燚自然下拜:“大哥,文远来迟,不过听说我们兄弟又要多一人了,真是喜事啊!”
“四弟来得正好!”赵云面带微笑,朗声道,“五人同射,高下立判!”
高燚自然还是第一个来,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坚持练习箭术,不过并没有什么进境,本来他也知道,他这个大哥是当定了的,倒是一旁不怀好意发笑的赵云张辽张颌三人与摩拳擦掌准备好好来一发的陈鲲,实在哭笑不得。
众将士也是闲来无事,都聚拢了来,准备看一场好戏,落月与贺兰妖张宁三人则是在营后空地上指挥人手准备着结拜所用之物,回头自然也看到了营前那五个要在弓术上一较高下的家伙。
“喝!”高燚全力将手中弓箭射出,只见那弓箭像个没头苍蝇一般,不知道射到了何处去,不一会远处传来某个士兵的惨叫:“哎呦,我的屁股!”众士兵哈哈大笑。
“着!”赵云这回照例是使了坏,没有射中红心,而是只射到了箭靶边缘,不过高燚知道,赵云的弓术在这几人里面最厉害的,只不过赵云瞄准的本来就是箭靶边缘罢了。
“哼,算你厉害!”张颌上次了上了赵云的当,这次自然要一雪前耻,他也将目标瞄准了箭靶边缘,只是他运气不太好,一箭射去,落点居然比赵云的那一箭靠里了一点点。
张辽如何看不出他二人的猫腻,他不是没有想过也射中箭靶边缘,但是赵云的那个落点位置实在找得极好,不过他也觉得做这个四弟没有什么不好的,便引弓射去,正中红心,引得士兵一起喝彩。
轮到陈鲲了,他看着前面这几箭,心中不由得疑惑万分,不是说凭箭术高低来排次序的吗?高燚的箭术怎么会那么差?还有赵云也是,居然只射中箭靶边缘,还有张颌与张辽——
“怎么了,快射啊!”张颌生怕陈鲲看出端倪来,不禁催促道。
“好!”陈鲲不多犹豫,拉满弓弦,蓄力射出,只见箭势携带着凌厉的呼啸之声,嘭的一声,稳稳正中红心,而且比张辽的红心落点更近靶心!
“哗”这一箭委实精彩,就连高燚也想不到,陈鲲的箭术会这样厉害,简直比起赵云也不遑多让。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带头同赵云张颌张辽一起对陈鲲作揖道:“五弟果然厉害,箭术在我们五个里面无人可比!”
陈鲲正想谦逊一下,却听高燚称呼自己为五弟,不由得发愣了一下:“五弟?”
赵云点头道:“不错,之前我们四个就是约定,箭术最差的做大哥,最好的则是弟弟,现在五弟来了,自然也要遵循这个旧例的!”
“……”陈鲲霎时满头黑线缠绕,“好吧,只是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小弟也瞄准别人的屁股,说不定现在……”
说不定他还能混个大哥当当。
落月这时差人来报:“一切已经准备停当,结拜仪式可以开始了!”
高燚对四人招手道:“好了,我们兄弟五人如今齐聚宛城,当不分你我,荣辱与共,祸福相依!”
其余四人一起拱手慷慨说道:“愿追随大哥,同扶汉室,共兴社稷!”
宛城废墟前,大水虽然尚未完全退去,然后高家军军营后面,却是秋风飒爽,桂花飘香,高燚与赵云、张颌、张辽、陈鲲五人一起跪立于香案之前,再拜而祝誓道:
“念社稷危难,民生困苦,黄巾乱后,天下不平,高燚、赵云、张颌、张辽、陈鲲五人,既以义相结,而有救苍生于水火之念,愿将此身,以酬此志,祸福同享,生死与共,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若有相负,天人共诛!”
五人起身,落月已经命人在香案前倒满了五碗水酒,高燚端了起来,与面前四人的水碗撞在了一起,激荡得酒水飞溅,如同自己那颗同样也激荡不已的内心。
虽然,这不是高燚第一次结拜,但是还是抑制不住心潮的澎湃,他心头一阵冲动,脱口而出一句话来:
“今日与君宛城同结义,他年驰骋沙场共扬名!”
赵云与其他三人愣怔了一下,也跟着脱口而出:
“今日与君宛城同结义,他年驰骋沙场共扬名!”
“干!”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