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势伸手便要帮着蝴蝶包扎伤口。

蝴蝶却一把推开了她的手:“用不着你,你少白脸狼戴草帽——充善人。我自己能行。”

这话喜鹊听着极为刺耳:“你怎么不知好歹,我好心帮你,你不领情便算了,怎么还讥讽我?”

蝴蝶道:“这话你就不爱听了?我还有更难听的话,不愿意说罢了。”

还好心好意帮她,要看自己的笑话差不多。

蝴蝶别过身去,忍着疼痛,自己将膝盖重新包扎上。

喜鹊越发觉得蝴蝶不可理喻。

算了,跟她计较些什么。

她转过身回到自己的榻边,拿起纸笔写写画画。

半晌,蝴蝶见她写得专注,抬眉好奇问道:“你画些什么?”

“今日陪姑娘看了泗水街的那铺子,我觉得有几处可以好好装点一下,”她将手里画出的图纸展示给蝴蝶看,“你看,这里是不是适合摆一架琴,还有这里,二楼有个很敞亮的露台,若摆上一排花,定会非常好看。”

图纸上画出来的是一间二层的铺面,里面桌椅摆放,喜鹊都画得清清楚楚。

蝴蝶看着纸上的铺子,心里再次妒意横生。

再看看喜鹊那张讨厌的脸,真想上去挠烂。

若是没有喜鹊,这些事就是她替夏桉来做了。

自己又何至于被二姑娘罚成这样。

喜鹊又问她:“你觉得如何?”

蝴蝶收回目光:“我没亲眼见过,我不知道。”

喜鹊收回宣纸,又兀自研究了一会儿,将那纸叠好放进了袖口里。

“我也不弄了,明日姑娘说要早些上街采买为老夫人熬药膏用的药材,我得去准备准备。”

“对了,上次用完的竹筐我放哪来着?”

蝴蝶眸子里滑过一抹暗芒。默了几秒,她抬眸道:“我记得,我在云芷阁后面的池子边见到过一个。”

喜鹊纳闷道:“是吗?谁给我拿到那里去了?”

说着,她套上一件棉袄,匆匆出了门。

这个时间,府里大多院子都熄了烛火,只有喜鹊一人拎着一盏灯笼,走在空无一人的甬道上。

转到云芷阁后面的池子旁,到处一片漆黑,她借着灯笼里明明灭灭的烛火,在池边找来找去。

“怎么没有呢?”

突然,一个重物猛然砸了她的后脑勺,她没来不及思考,灯笼脱手,身体僵直地摔倒在寒冷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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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传来忽远忽近的风声,檐下的木质风铃不时发出遥远的叮铃声响。

那风铃是有一年夏天,喜鹊自己做的。

夏桉记得那年夏天格外闷热,她坐在窗边看书时,细汗会不住地顺着脸颊两侧流下来。

云芷阁拮据,像冰块这种消暑的东西,根本用不起。

喜鹊空闲时,便收集了一些木块,花了两个晌午的时间,做了个风铃,给她挂在了窗外的屋檐下。

风铃当然不能消暑,可每每有风拂过,它便会发“叮铃铃”地悦耳脆响,仿若山间清泉流水声,清清爽爽,沁人心脾。

每每听着那声音,夏桉心间的热躁都会消减许多。

夏桉目光落回到榻上。

此时,喜鹊头上缠着药布,合着眼,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往日笑语犹响耳畔,可她人此时却如何都唤不醒。

夏桉指尖嵌入掌心,心里阵阵刺痛。

若非琥珀昨夜去后院池边找干草,喜鹊当是已经冻死在那里了。

发现她时。

她身体僵硬地躺在草地里,一动不动,身子被冬日冷风吹得一点温和气都没了。

后脑勺被砸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鲜血顺着她的耳后根流进泥土里,赤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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