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的心底涌上一丝淡淡的哀郁。
"我能得到你的谅解了吗?"
缘吃掉小焰厌烦的青椒后,她轻声征求对方的意见。
"嗯。"
小焰的怒气果然平息了,轻轻点头,仿佛心头的乌云已散去。
"那现在,我可以问你的名字了吗?"
见小焰不生气,缘决定乘胜追击,把握这时刻探询她的真名。
大概应该叫她小焰吧,缘心中认定。尽管这片奇异梦境里的名字让人捉摸不定,还是亲自询问比较可靠。
"呃... …"
小萝莉显得迟疑不定。
"不愿告诉我吗?"
缘装出满腹失落的模样询问。
"呃... 没有,那个... 我叫... 七号。"
小焰摇了摇头,片刻之后,说出自己的代号。
缘听到这个名字,不禁微皱起眉头。
七号,果然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以代号为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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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称是七号的小焰,因为她厌恶的青椒被缘吃掉,对缘产生几分亲近,开始敞开心扉地分享许多事。
这些信息仅仅是七号的认知,毕竟她并非研究员,与缘一样,她们都是这个实验室的“实验体”,了解到的有限。
首先是实验室的位置。每个早晨,研究员会带她们外出玩耍,七号借此大致了解到——实验室坐落在一座海岛之巅,或是在临近海滨的城市某一处。曾有一次,她趴着窥看活动场的围栏外,只见到一望无际的大海,以及茂密的热带丛林,可能是在靠近海滩的某个大陆都市。
再者是这些孩子的待遇,他们的饮食营养充足,菜肴几乎每天都变化,听说这是研究员特制,适合这些年龄的孩童。除此之外,只有黄昏做实验和晚上住在一个透明玻璃环绕,毫无隐私的空间,与外界的寻常孩子并无太多差异。
这里的“外界孩子”以缘的视角定义,七号对外面世界全无所知,自从一个月前诞生,她一直生活在此。
值得提及的是,每个新出生的孩子都预装了基础的生活常识,而每天夜晚的实验中,还会渐渐输入其他的知识。这些知识皆有关战斗技巧,午后的综合素质训练,则是让他们学会如何将脑中的战斗技能付诸实践。
“难怪那个女人把我们称作‘武器’。”缘自言自语,回顾那位女性说过的话语。
“武器”这个词的意思至此明了,实验室创造出这些孩子,显然是要用于某种对抗性的目的。
"嗯,然后是晚上的实验... ..."
此刻,缘和小焰已走出户外,远眺那片浩瀚的海平线,小焰再次悄声诉说。
"实验... 那真的... 很可怕。"
小焰声音微微颤抖。
"很可怕吗?"
目视浑身微颤的小焰,缘疼惜地握紧她的手,温柔地说:“是吗?”
"嗯,他们会让你躺... 在铁床上... 打针后,身体会剧痛,连脑袋也跟着痛。那些知识就是这样来的。"
七号言语间的害怕与不安令她颤栗,缘见此情形,顾不上两人的交情浅薄,立刻拥抱她,轻抚七号的背脊,安抚道:"别提了,忘掉这一切吧。"
"呜... 有很... 很多人,就是这样... 去世了... 呜... ..."
痛苦的记忆刺痛了小焰,使她快忍不住哭泣。
"不去想了,别再去想那个了!"
依然轻拍小焰的背,缘哼起歌曲,以缓和她恐惧的情绪。
她口中轻声唱和的同时,目光愈渐冰冷却意识到,在研究员带她进入那间玻璃房时,共有三十一间房,可许多房间里无人居住,皆是空的。
从七号的述说中,缘意识到这里的孩子都如她猜想,以数字命名,从零号直到三十号。比如,小焰就是七号,年龄最大的那个——至今已有三个月的孩子,便是三十号。
尽管排序从零至三十,但是,包含她在内,这群孩子总共仅二十一人!其他十名孩子的去向何方呢?缘不相信实验室主管会善心释放她们。听到小焰的话,她终于明悟,那些孩子皆是在夜晚的实验中不幸罹难!
怎样的实验会让人们承受痛苦,并冒生命的危险?
思绪越加深重,缘心中认定这座实验室并不像表面般友善。任何用活人实验的地方绝非“友善”之地,必须要找机会逃离这间实验室。
哪怕这里是虚幻之境,也得先保证自身的安全,才能寻求脱离之道。
"对不起,我好多了,谢谢你。"
轻歌一番后,小焰从小焰怀抱中退开,脸颊泛红,羞怯地道谢。
"没事,都是我不该提及那些事。"
缘揉了揉小焰的脑袋。
若是在现实中,这么做或许会被小焰推倒在地...嗯,还是现在的小焰可爱多了。抚摸着柔顺的秀发,缘心想。
"就算...我不说,日后你也一定会知道的,因为你是零号..."
小焰摇头道,却未排斥缘碰触她的举动。
零号,听这代号,她是最早的实验体。可实验员说,她是最后苏醒过来的那个。缘疑惑着,起初她觉得代号没特别的含义,但现在看来,数字之间可能存在巨大差距。
目前,这却不是缘要考虑的问题。
"零号七号,听着多不好听。没想过给自己取个名吗?"
缘瞪大双眸注视着七号小焰。
她不喜欢被人叫代号。虽然名字只是一个符号,知道那个名字对应的人是谁即可,但这不违法,为何不让它好听点呢?如若实验和训练外的生活相当宽限,那么为自己取名或许不会触动实验室的规定。
关键是,她不愿意喊小焰"七号",也不想被唤为"零号"。彼此唤着名字,难道不是更为亲昵些吗?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