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被称为“公主”的黑袍女子并没有直接答应乐嘉公主提出的“交易”,只说她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乐嘉公主当然也没有再蠢到放任她离开,只“客气”地说,在她考虑清楚给出结果之前,“请”她就在这宅子里住下。
“什么交易,说的好听,这分明就是威胁。”
秦熠和凤祈年回到宅子里后,和苏识夏说起当晚他们的所见。
凤祈年不屑地哼道:“我还当那乐嘉公主折腾了半天到底是想干什么,原来就是想要借着南越国皇室血脉的手进那个什么地宫去?”
“说起来那地宫到底是什么?好像还和南越国皇室有关系?”
凤祈年想到什么,脸上的神色都变得微妙起来,“地宫,说直白点不就是陵寝墓地吗?那南越国皇室的地宫……不就是南越国皇室的祖坟?”
“乐嘉公主一个东陵国的公主,去挖人家南越国的祖坟干嘛?”
“她不是要挖,她是要靠机关进去。”
苏识夏屈指在桌上轻扣了几下,提醒道:“别忘了,那地宫是有‘钥匙’存在的,既然有门,那说明它修建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让后人进去的准备。”
秦熠赞同地点头。
“我没听说东陵国的皇陵留有什么让人可以随意进出的地宫,不过,皇家若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物件存放在地宫里,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
“我小时候曾经听我父……前任东陵皇帝提起过,东陵国开国皇帝有一把镇国宝剑,开国皇帝死后,那镇国宝剑也随着他一起下葬埋在了地宫里。”
“东陵国皇室就有祖训,说若是有一日皇权衰微,东陵国国难当头之际,后世子孙可开墓取出镇国宝剑,以重振国威。”
秦熠还是第一次说起这事,众人都感觉这祖训挺有意思。
凤祈年还调侃着问了句,“那要照这么说,你们东陵国皇室现在也是乱臣贼子当道啊,你也算是皇室正统血脉,这种时候,你是不是该去把你们开国皇帝那陵寝给挖了,把那宝剑取出来?”
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着,“有时候吧,所谓天命啊,传承啊,祖训啊这种东西,还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说不定你拿到那宝剑之后,真能顺利杀到上京城,宰了那个新皇帝,剁了那新国师的狗头呢?”
秦熠闻言却只是摇头。
“我不信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只信我自己。我若是有信心能赢,哪怕是用普通的刀剑我也一样能砍了他们的脑袋,用不着什么所谓的镇国宝剑来加持。”
“哎,没劲,你这人就是死脑筋。”
凤祈年嫌弃地说道:“你就不想想,万一你祖上留下这祖训是有什么深意呢?说不定那所谓的镇国宝剑只是一个噱头,他那陵墓里,说不定满是金银财宝,兵器药草,足够让你拉起一支几万人的军队,好让你东山再起呢?”
“怎么可……”
秦熠的话刚说了一半,就感觉到苏识夏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他的眼角都不由一跳,“他随口乱说的,你别信。”
他是知道苏识夏心思的,知道她在乎的也不是什么镇国宝剑,只是凤祈年口中的“金银财宝”,便直奔重点道:“东陵国开国先祖确实留下过一些‘应付乱世’的财宝。”
感觉到苏识夏已经激动到迫不及待想要追问了,他直接一句话浇灭了她所有的希望。
“可东陵国开国以来也经历过不少战乱灾害,据我所知,那些财宝早就已经被挪用空了。现在别说先祖遗留了,连东陵国如今的国库估计也都已经快空了。”
“那你们东陵国皇室是真不行。”
苏识夏嫌弃地摇着头道:“可惜了开国皇帝打下来的基业,都被你们给祸害光了。”
凤祈年听出苏识夏这是连带着秦熠也嫌弃上了,乐呵地歪在椅子上笑。
秦熠暗暗斜了他一眼,倒也没和他废什么嘴皮子,只主动倒了一杯茶递到苏识夏手边。
“东陵国皇室的人确实不争气,可我四岁就离宫了,你不用把我也算到皇室成员内。”
“而且现在不是说南越国的事吗?你不要把问题引到我身上。”
苏识夏只关心钱财,确认东陵国皇陵里没埋什么钱她就没了兴趣。
接过秦熠递过来的茶轻啜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后,她的目光便转到了渡安老道士身上。
“师傅,你现在可还挂着南越国国师的名头,南越国皇室的人你应该都挺熟悉的吧?今天去找乐嘉公主的那位南越公主,你可知道她是谁?”
“南越国皇室乱得很。”
渡安老道士道:“我只是因为给南越国的老皇帝算过命,跟那老皇帝还算投缘,就混了个国师的名号。只是挂名,我基本不管南越国的事。”
“那老皇帝后宫女人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光记在族谱上的都有二十多个,更别说那些宫女生的没名分的,还有他悄悄出宫在外面野混弄出来的孩子。”
“现在别说是问我了,你就算是去问那老皇帝本人,他自己怕是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有几个。”
“简单就一句话。”
渡安老道士总结道:“南越国的公主一抓一大把,不值钱,今天来这个一没报姓名,二我也没见着她具体长什么样,那就更对不上号了。”
苏识夏对南越国并不熟悉,听渡安老道士说那老皇帝足有二十多个孩子,她的唇角也不由微微一抽。
按捺下吐槽的心思,她努力认真分析道:“乐嘉公主这么大费周章地引她过来,又强调是需要纯正的南越国皇室血统,那想来,这位公主至少应该是在皇室也有些分量的。”
“至于她具体是谁……”
苏识夏转头看向秦熠,“你们回来的时候,有把我给你们的那东西放在那位‘公主’的房间里吗?”
“那边府邸里防卫也很严密。”
秦熠道:“东西是放进去了,不过只是放在了窗边的一个花盆里面,你不一定能看到你想看到的东西。”
“总得试试。”苏识夏说着站起身来道,“你们等我一会儿。”
她说着便起身走到了旁边一间房间里神神秘秘地关上了房门,再出来的时候,她手里拿了一张素描画,上面清晰描绘着一名女子的头像。
渡安老道士看到那画像,眼睛骤然睁大,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三公主?怎么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