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祈年无助地捂着自己的脑袋,感觉这会儿自己整个人都是懵的。
“不是……你等我捋捋,什么叫季清源七岁之后就是夜黎了?”
凤祈年茫然又震惊地看向苏识夏问:“难道说是那个夜黎把以前的季清源给夺舍了?还是什么借尸还魂之类的?”
凤祈年虽然不懂玄术,但相关的话本他也看过不少。
这会儿虽说完全是凭印象在猜测,可不得不说,他的推测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我之前见夜黎的时候,倒是也悄悄探究过他的身体状态。”
苏识夏蹙眉沉吟:“他那情况倒不像是夺舍,不过,或许他是用了什么我以前不知道的法子夺取了旁人的身体也未可知。”
“现在可以确认的是,夜黎确实就是季清源,他在火烧季家祖宅灭了季家满门之后,就离开了西祁国皇城,改名换姓去了东陵国,之后就和东陵国那个刚死的老皇帝攀上了关系。”
苏识夏的话凤祈年都听懂了,可这么玄乎的事,他一时间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整个人都还处于半呆滞的状态。
苏识夏倒是也没再吓他,任由他站在一边慢慢消化那些刚得到的信息,她则重新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到了季鸿远的魂魄身上。
“季清源曾经告诉过你,总有一天我会来找你?”
苏识夏问:“你怎么确定我就是季清源所说的那个人?”
“画像。”
季鸿远的魂魄垂眸看向地上那个被苏识夏打开的箱子。
“那里面装着的都是你的画像,季清源在杀了我之后,就拘禁了我的魂魄,他将那封印了我魂魄的观音像封入那箱子的时候,将你的画像也放了进去。”
“他当时还特地打开了那些画像来给我看,说让我好好记住这个人,还说总有一天这个人会来找我,到时候,我可以拜托这个人超度我的魂魄,也可以……请求那个人出手杀了他,为我报仇。”
“报仇?什么报仇?让谁杀了谁?!”
苏识夏刚才只点开了凤祈年的耳窍。
这会儿,他只能听到季鸿远的声音,却看不到季鸿远魂魄的样子。
可单是听着季鸿远的那些话,都让他感觉心底一阵发毛,忍不住直接抬手拽住了苏识夏的胳膊。
“他那话什么意思啊?那个季清源,不对,是那个夜黎,他不会是在当年杀了季鸿远的时候,就已经料定了有朝一日你会找到这里来……还料定了你会和他成为仇人要同他不死不休吧?”
这话出口的时候,凤祈年自己都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手臂上更是瞬间就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若当真是如他所说的那般,那那个夜黎……他的能力已经不能用强大来形容了,这简直就是诡异可怕啊!
凤祈年的眉头彻底拧成了一个死结,目光落到苏识夏的身上,眼神满是担忧。
他知道苏识夏的能力也很强,可面对夜黎这种甚至可以预知到十几年后事情发展的邪门人物,苏识夏她……真的有胜算吗?
“夏夏,这个夜黎实在是太……要不我们还是……”
“我不杀他,他也会来杀我的,躲不过的。”
凤祈年的话虽然说的吞吞吐吐,可苏识夏还是轻易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她安抚似得轻拍了拍凤祈年的手背,动作坚决地将自己的手臂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跟着走到那个箱子面前,蹲下身,将里面的几幅画取了出来。
凤祈年这会儿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可见苏识夏已经把其中一副画卷给展开了,他还是配合地走上前去,举高了手里的灯笼,好方便苏识夏看清楚画卷上面的内容。
“这……虽然服饰有些奇特,看着不像是四国哪一国的服饰,可,这画中女子的模样还真是和你很相像啊。”
凤祈年的目光在苏识夏和那画像上的女子身上来回扫了好几遍,一颗心一沉再沉,感觉憋了一肚子的话,可最后只余一声叹息。
“你说得对,你不去杀他,他也会来杀你的。从这画像上来看,他从十几年前甚至还没见过你本人的时候就已经盯上你了,既然你已经成了他的猎物,那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还是想想办法,看怎么才能彻底弄死他吧。”
凤祈年最后那一句话声音不高,言语间的杀意却已是丝毫不加掩饰。
苏识夏轻勾着唇角微微点头,跟着将其他几幅画像一一打开来仔细看。
那几幅画像上的女子,虽说服饰和发饰甚至是年龄都有细微的差异,但从五官确实可以看出,画中人的确和她长的一模一样。
苏识夏没有对这些画像做出任何评价,平静看完之后就重新卷起了画轴。
将所有画像都重新收拾好之后,她的目光落到了箱子里最后剩下的那一样东西上。
那是一个玉石雕成的印章,四四方方,手掌大小,整个印章雕成了一只样貌狰狞凶戾的异兽。
印文隐隐能看出是四个字,但具体是什么字,她倒是有些辨认不出。
“这印章也是季清源留下的吧?”
苏识夏一边努力辨认着印文的内容,一边对季鸿远道:“他这么煞费周章,留了这么多的东西等着我来取,想来这箱子里的东西样样都有用处。”
“那观音像就不用说了,是封印你神魂用的,他要借你的口将一些事情告诉我,就必须要将那观音像放在箱子里。”
“那些画像,算是你认识我的凭证,也可以作为让我相信你言语的佐证,更是……他对警告和挑衅。”
“至于这印章……”
苏识夏抬眸看向季鸿远,“我可以确认我以前没有见过这种印章,一时间也想不出这东西能有什么用处。”
“季清源将这印章放进箱子里的时候,可有什么交代?他有没有让你代他向我转达什么话?”
苏识夏这话问出口,四周一时间突然安静了下来。
凤祈年和苏识夏一样等着季鸿远的回答,季鸿远却用一种极其复杂地眼神看着苏识夏,顿了半晌后才低声道:“你果然和季清源说的一样,是很聪明的人……或许也是这世上,唯一能彻底杀死他的人。”
“不错,他确实有让我给你传话,那印章,也是他特地留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