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镜辞的手机放在门口的桌子上充电。
闻言，他起身去看，发现是程舟。
程舟说话时有些慌乱：“你终于接电话了！”
“我刚刚在打训练赛。”余镜辞没想到他还会联系自己，问，“怎么了？”
“我在理屋子，在床底下找到了一支录音笔。”程舟坐在电脑前，听到了来自七八年前的录音，此刻脸上还带着震惊的表情。
余镜辞：“是里面有新的证据吗？”
“对，但不是我的，是你的。”程舟握着手机，拿起手边的口罩，“我可以来你基地找你吗，我不会让媒体发现的。”
一般来说俱乐部基地是不让带外人来的，程舟怕他拒绝，连忙道：“孙之早上给我发短信，他要回来拿东西，我猜他想要的就是这支录音笔。”
余镜辞察觉到什么：“是吗，那我去跟尚哥说一声。”
尚涛今天在基地，余镜辞进了他的房间，把情况跟他说过以后，尚涛道：“可以，你把他微信推给我，我出去接他。”
余镜辞将尚涛的话转述给程舟：“等会你到了联系尚哥吧，我还有个复盘会要开。”
程舟换了一身从来没对外穿过的衣服，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好。”
这次训练赛的复盘时间不长，选手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主教挑了几个细节上的问题讲了几句，会议就结束了。
余镜辞下楼以后，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等了一段时间的程舟。
只隔了两日没见，他瘦了不少。原本就瘦的脸现在看起来已经有些脱相了。
余镜辞：“怎么了？”
程舟握住藏在口袋里的录音笔：“我们去没人的地方说吧。”
“你来我房间。”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上了楼，和他们擦肩而过的廖宣张大嘴巴，用胳膊肘捅卓宇凡：“什么情况，这不是程舟吗？”
“应该是……他瘦了这么多。”
“这不是重点！”廖宣说，“重点是他来找我们队长干嘛？”
卓宇凡：“我怎么知道。”
尚涛听见他们的对话：“去去去，别讨论这些有的没的。”
他发出了灵魂提问：“今天的训练任务完成了吗？准备好和PPA第二次交手了吗？这个月的直播时长任务完成了吗？”
廖宣：“……尚哥你别念了！”
卓宇凡正儿八经回答：“今天不训了，准备好了，还差四个小时。”
尚涛：“哼。”
余镜辞带着程舟回了自己房间。
他的房间里东西很少，桌上有一台笔记本，旁边不远处放着之前从尚涛那拿来的手办。
余镜辞让他进屋，问：“怎么会想亲自过来？”
“有些东西我想亲自给你看。”
那天余镜辞走以后，程舟自己想了很久。
孙之如此决绝，他也不想再给对方留颜面。
程舟开始上网搜集证据，却在过程中收到了孙之的短信。
对方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没有拿走，还说要回来拿。
程舟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告诉他门锁已经换了，家里也没人，就让他滚了。
余镜辞静静地听他说话：“嗯，然后呢？”
程舟：“我觉得不对劲，因为他之前……拍了我的那些照片和视频，所以要亲自回来取的东西说不定很重要。”
“我就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整理了一遍，最后在床底下的缝隙里找到了这支录音笔。”
录音笔细细长长一条，表面的漆已经磨损了。
余镜辞记得这是好多年前的款式：“这是孙之的东西？”
“嗯。”程舟心有余悸。
余镜辞接过数据线，把它连到了自己的电脑上。
这支录音笔孙之不常用，4个G的内存到现在都没有录完。
里面一共就七八条记录，最顶端的一条却来自多年以前。
余镜辞心头一跳：“你已经听过了吗？”
程舟点头：“……嗯。”
撞破了其他人的秘密，程舟有些尴尬，补充说：“我不会说出去的。”
余镜辞已经基本上猜到里面的录音内容是什么：“没关系，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了。”
他戴上耳机，点开录音。
这条语音大概有一个多小时，嘈乱无比，余镜辞快速拉动进度条，找到了他要听的内容。
兴许是孙之那天正好忘记关录音笔，这段话就这么碰巧地录了进去。
还在读初中的余镜辞声线比现在细很多，说话软软的，听得他自己都觉得尴尬。
他把自己家里的情况告诉白旻以后，心里不太痛快，尾音里还带着哭腔。
初中时期的白旻说：“没关系的，你现在有余漫阿姨，她很爱你的。”
余镜辞知道，但他怕自己的富二代朋友看不起自己：“那你会嫌弃我吗？”
“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
两人又讲了几句，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
余镜辞将录音复制到自己的电脑上：“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当时教室里没有第三个人存在，却有人知道他的事情。
既然这样，把消息卖给营销号的，应该也是孙之。
程舟坐在旁边：“可是你们的关系并不差，他为什么要这样？”
“这就要问他本人了。我联系一下白旻。”余镜辞给白旻发消息，“谢谢你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程舟抿唇：“不用……是你先帮我的。”
程舟没有在基地久留。
把录音转交给余镜辞以后，他就离开了。
尚涛亲自把人送到小区外面，回来以后道：“明天下午我们第一场打PPA，今天都早点睡啊，少刷点微博。”
他偏头看向廖宣：“廖宣，今天不准吃夜宵！”
廖宣：“……哦。”
余镜辞笑着拍了拍廖宣的肩膀，回房间跟池南打视频电话。
他把拿到录音的事情告诉了池南：“只是我还是想不通，他是怎么联系上我……生母的。”
他早就联系过孤儿院的院长，对方现在已经退休了，却还记得余镜辞的事情。
“院长说，她把我扔在孤儿院门口以后就失踪了，从没来看过我，也没和院长联系过。现在突然过来，孙之这么好心，搞我就算了……还特地帮我找妈妈？”
这一想，还挺离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