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旻:“……哈?”
“我没听错吧,你说的是哪个秦舰?”
池南:“我们只认识一个秦舰。”
余镜辞差点以为自己出幻听了:“怎么可能?”
他对小时候的事情没什么印象,但余漫告诉过他,当时是秦舰带她去了孤儿院,才把自己带回家的。
虽然秦舰这些年只知道打牌,对他的态度很怪,但父子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矛盾。
池南:“确实是他。”
而且秦舰不曾接触过娱乐圈,爆料的时候留下了太多的把柄。
正好这营销号的使用者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两人就在钱的事情上掰扯了起来。
“这账号估计问他要了不少钱。”
余镜辞想起什么:“怪不得最近一直问我妈要钱。”
秦舰打牌,他起初还真以为是牌瘾太大,又输了不少钱,才会三番五次地问余漫要生活费。
池南:“他和孙之私下说不定有联系,这件事我会让人继续查下去的,你安心比赛就好。”
余镜辞:“证据有吗?”
“有。”
余镜辞没犹豫,把手上的证据也整个转发给了余漫。
白旻:“那孙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他现在被程舟告了,我估计自己也一团乱麻呢。他公司不是快倒闭了么,正好查查还有没有什么其他问题。”
男朋友和最好的兄弟都在帮他,余镜辞也没闲着,散伙以后就回了趟家。
余漫本就不满秦舰,现在知道真相更是火冒三丈。
余镜辞刚进门的时候,客厅里甚至没一处能看的。
他站在门口,小声喊了句:“妈。”
“小辞。”余漫发了好大的脾气,这会也有些累了。
她招招手示意余镜辞过来,拉着他的手道:“你受委屈了。”
没想到给自己引来舆论压力的居然是自己的父亲,余镜辞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你比我更难过,妈妈。”
两人结婚十多年了,她忍了秦舰的不务正业,甚至纵容他去打牌,只是偶尔叮嘱两句,没想到他不仅不改,还变本加厉,现在更是做出了余漫完全容忍不了的事情。
“秦舰说,是因为搞你的舆论有钱拿,他才这么做的。结果反而被营销号反打一棒,现在两边都做不了人。”
余漫歇了一会,做了很大的决心:“小辞,我决定和他离婚。”
余镜辞问:“考虑清楚了吗?”
“他喜欢打牌我不管,都这么多年了,也习惯了。但他不能利用你。”
余漫四十多岁,平日很注重保养,外人看来她的容貌还维持在三十左右。
此时看起来却格外憔悴,但眼神很坚定。
“我已经联系律师了,明天就让人把秦舰的东西全部扔出去。”
余镜辞陪着余漫坐了一会,脑子里的推测没有停。
李婕又会和谁联系?
她看起来很质朴,对比赛一知半解,甚至连一张VIP区的票价值多少钱都不知道。
除了问自己要钱,李婕其他地方的处理其实都像是别人教她的。
为了求证,余镜辞直接给李婕打了电话。
对方没想到余镜辞会突然来电,明显没有做好准备:“镜辞!”
“你、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李婕今天刚收到余镜辞的转账,压根就没想这么多。
余镜辞开门见山:“你认识孙之吗?”
“……”李婕瞬间就慌了,“我不认识!”
“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啊?”
余镜辞:“没什么。”
果然和他猜的一样,一点都经不起诈。
余镜辞停了停,看了一眼关切注视着自己的余漫,又道:“那你认识秦舰吗?”
李婕那边忽然安静了下来。
就在余镜辞以为那边没声了,准备挂断时,他突然听见对方的喊声:“秦舰?!”
“嗯。”余镜辞问,“认识?”
谁知,李婕却说出了更加惊人的话:“他是我老公!他、他不是死了吗!”
给李婕打电话的时候余镜辞开了免提。
女人略沙哑的声音在空档的大厅里传开,余漫像浑身过电了般,追问:“你说什么?”
“他死了!他之前出去打工,很久都没有回来,后面有封信寄到我家,说他遭遇了车祸,人已经没了!”
李婕虽然人不怎么灵光,但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她也猜测到了什么。
“镜辞,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啊?”
余镜辞看了一眼余漫,问:“那你们领证了吗?”
“没有,本来要结了,连彩礼都送了,只是怀了你,月份大了,我老公说拍结婚照不好看。”
“……”
余漫接过手机,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你的……老公,他的膝盖上有疤吗?”
李婕:“有啊,是以前出去打工的时候摔的,很大一个口子,当时还缝了针!”
她对十几年前的事情还有印象,慢慢说道:“就是这个伤口还没好全的时候,我老公出去打工了,再也没有回来。我把孩子生下来以后没法抚养,就……”

余漫嘴角微抽,终于忍耐不住,干呕出声。
余镜辞说了句“知道了,回头联系”,直接掐了电话,扶住余漫:“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扯了几张餐巾纸递给余漫,连忙起身,小跑着去厨房接了一杯温水。
“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
余镜辞垂眸:“嗯。”
“我以前想过,也许他跟我有什么联系,可能是亲戚,或者以前见过,所以才会带你去孤儿院领养我。”
余漫轻轻闭上眼:“如此说来,秦舰就是带我来领他自己的亲生儿子。”
余漫最近接连受到精神上的打击。
余镜辞忙着训练和比赛,平日也不怎么回家,只能在微信和电话里联系。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余镜辞伸手抓住余漫的手腕,注视着她,严肃道:“不管怎么样,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妈妈呀,至于他,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他从小就对秦舰有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他感受到余漫的爱更多,所以和秦舰的关系一般般,但对方却总是试图靠近自己。
所以在知道真相以后,余镜辞选择称呼秦舰为“他”,暂时不愿意喊他爸爸。
余漫长舒一口气,摸了摸余镜辞的脸:“你也是,小辞,你永远是我的孩子,我的宝贝。”
夜已经深了,余镜辞给尚涛发了消息,告诉他自己今天不回基地,不用留门后,分析道:“也许孙之同时联系的两方。”
“你生母只想要钱,她的生活条件我已经派人核实过了,确实都是真的,房子是租的,家里长辈生了病。不是大病,但想治愈要很长时间。她问你要钱,确实掺杂了点自己的心思。”
余漫:“至于秦舰,我估计他的想法也差不多,具体怎么样,我再让人去查。”
她的眉宇间压着一丝狠色:“如果他真的有瞒着我的地方,就让法律处理他吧。还有你那个初中同学,我也会安排人调查的。”
余镜辞没有意见:“那接下来就别想他们的事情了,早点休息吧。”
“小辞,去不去喝酒?市中心新开了一家清吧。”余漫想起他还在比赛,又道,“算了,你们比赛期间少去这些地方,也别喝酒了。”
“说起来,我就是十几年前从清吧出来,在路边看见了秦舰,一时上头跑过去要他的电话号码,这才认识上的。”
余漫哂笑两声,像是在笑自己。
“赶紧休息吧。”
余镜辞让余漫先回房间,把大门口的密码修改以后,又约了搬家公司,让他们明天一早就把秦舰的东西全部理起来,这才有空回池南的消息。
他的房间每周都会有保姆进来整理,桌面上的东西很少,用手摸没有落灰。
余镜辞接了池南的电话,走到阳台上。
池南听说了这些事情,安静了几秒,才道:“你受委屈了。”
“其实我觉得挺幸运的,能遇到我妈。”余镜辞说。
无论如何,遇见余漫算是改变了他整个人生。
“果然我的房间能看见程舟的家。”
讨论家庭的话题太过沉重,余镜辞迅速换了个注意点:“程舟在白旻住的小区也有房子,正好也在对面。”
池南:“没猜错的话,是孙之让他买的。”
余镜辞:“如果他本人愿意说,我还是挺希望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的。”
“算了,不说他了。”
“嗯,那就不说。”池南此时也站在酒店房间的床边,外景和自己房间的倒影相互交叠,开口说话的语气略带责怪,“你晚上都没有想我。”
余镜辞:“?”
余镜辞:“你别污蔑我。”
“我没有污蔑你,你都没问我有没有回剧组。”
“我……”
余镜辞发现自己确实没问,偏移目光:“下次一定。”
“许导一直在赶进度,我估计下个月就可以杀青了,也许能赶在总决赛之前。”
池南:“或者把杀青宴定在决赛观赛席怎么样?”
余镜辞一晚上被他吓到两次:“啊?你冷静点,我觉得不太合适……”
池南:“开玩笑的。世界赛结束以后你们有什么安排吗?”
“休赛期基地会放假,但是年底还有比赛,我估计只能休息半个月,就不回去了。”
余镜辞问:“你呢,拍完戏后面挺忙的吧。”
“刚杀青没什么事情,回家住。”
“那你的那条金毛呢?”
“接回来跟我住了。”
两个人讲了些生活中的琐碎事,余镜辞没有聊够,是被池南赶着回去睡觉的。
一旦事情开了一个头,后面的流程就变得简单了起来。
第二轮小组赛期间,一些关于秦舰、李婕、孙之的事情接连不断地传来。
通过照片确认,秦舰就是李婕那个“车祸身亡”的老公。
他来外地打工遇到了余漫。余漫有钱有颜,家世也好,因为主动追求自己,事事都会迁就,秦舰就动了歪心思,把老家那个还怀着孩子的女人给抛弃了。

余漫请了本地最出名的律师事务所来代理这件案子,秦舰不仅得不到什么好处,他还会因为其他原因被追究责任。
至于孙之,他的公司有很多不合法的操作,加上公司快要倒闭,更是病急乱投医,很多事情连收尾工作都没做,随便一查就发现了不少问题。
这两个人都腹背受敌,据说被叫走问话的时候在外面见了一面,大吵了一架。
至于李婕,她反而是对一切最不清楚的那个。
秦舰告诉孙之,余镜辞的生母究竟是谁,却没告诉他两人的关系。
结果导致孙之去联系李婕,他原本只想让李婕出现在余镜辞面前,让他没有心情好好比赛,谁知李婕却自己动了歪心思,在S市留了许久,还被带去做了亲子鉴定。
将这些信息慢慢整合,余镜辞靠在池南身上,只说了一句:“该。”
池南很享受这种被人枕着大腿的感觉,低头把玩余镜辞的头发。
电话里,白旻还在滔滔不绝:“哦对了,前两天我终于逮到孙之了。”
余镜辞:“嗯?”
“我问他为什么要针对你,但是当时你在比赛,我就没跟你说。”
“为什么?”
“他说因为嫉妒。”白旻抓了把头发,烦躁道,“靠,居然只是因为这个。”
余镜辞一愣:“嫉妒我?”
“嗯。”
白旻还记得孙之当时的脸,因为愤怒要扭曲到一起。
他面临程舟和余镜辞这边双重的打击,加上公司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整个人已经快要崩溃。
“凭什么他一个孤儿能被余漫这样的女人领养走?从此就跟开了挂一样,读私立高中,锦衣玉食,什么都是最好的。他配吗?”孙之指着自己的脸,“我家虽然没你家这么有钱,但是生意也做得很大!”
“可是为什么他的人生从此青云直上,现在去打一个臭游戏,还能拿那么多奖杯,有这么多人喜欢。”
孙之的脸几乎变形:“以前我们关系最好啊,现在呢?还有我,我家,现在公司完了,爸妈都病倒了,余镜辞凭什么啊?!”
白旻当时差点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怕给余镜辞惹麻烦才硬生生忍了下来。
“这是人家应得的,不像你,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还不知道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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