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驸马眉目间都染上了忧虑,他下意识看向长公主:“卿儿,你作何想法?”
长公主低垂着眉。
而南知鸢却望着崔令姿。
她还记得当初崔令姿同她说的话,对付长公主的人,可能并不仅仅想要针对长公主,而是...整个大虞。
如今,谢清珏作为大虞的首辅,陛下身旁最为亲近的文臣。
若是借着长公主这一胎儿,离间了陛下与谢清珏的关系,那不亚于猛兽自断右臂。
南知鸢看着长公主,她斟酌了许久才开口:“若是殿下不介意,不若召三爷来吧。”
南知鸢清楚的知晓,若只是内宅之中的谋算,她可能一个人还行。
可若当真涉及到了朝堂之上的事情,谢清珏可是比她有头脑得多。
便是南知鸢承认,无论是对于感情还是对于两个孩子,谢清珏都没有做到他应尽的责任。可对待朝堂,对待大虞,他的的确确奉献了几乎他的所有。
长公主听着南知鸢的话,便是想都没想便拍了拍身侧的驸马:“去唤谢大人来。”
驸马一听,皱起了眉:“他谢清珏有何用,当真要叫他过来?”
长公主瞪了一眼驸马:“快些去。”
看着驸马那满脸不情愿的模样,长公主揉了揉眉心:“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把当初那小摩擦给放心上。快些去。”
她轻声开口,还横了驸马一眼:“他便是再无用,也比你有用的多。”
驸马纵使是一脸不情愿,可面对着长公主,也不得不低下头来:“行吧,那我将他叫来。”
谢清珏并没有带着棠姐儿走远,驸马不过是出去了一刻钟的时间,便将谢清珏与棠姐儿一同带了过来。
棠姐儿见着满屋子的人,原本还有些胆怯,可定睛一瞧,几乎都是自己认识的老熟人了。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急忙跑到自己娘亲面前。
南知鸢将棠姐儿抱起,坐在一边,仔仔细细地查看了她。
见棠姐儿的神色并无异样。南知鸢就知晓方才那几个不知晓是谁家夫人的话,并没有影响到棠姐儿。
南知鸢刚松了口气,便察觉到手腕被人攥住了。
南知鸢一抬眸,就与谢清珏对视上。
他的力道有些重,叫南知鸢都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可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谢清珏便一把将她摁入了自己的怀中。
谢清珏胸膛起伏不定,擂鼓一般的心跳声穿过南知鸢的耳膜。
南知鸢只怔愣了片刻,一下便将谢清珏给推了开来。
她拧着眉头小声开口:“殿下和娘娘都在这儿,你这是做什么?”
便是南知鸢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压根没敢抬头与谢清珏对视。
谢清珏的眼神仿佛有实质一般,他深呼吸了口气,而后,揉了揉她的头顶。
“无事便好。”
驸马方才能这般迅速找到谢清珏,着实是因为谢清珏正在寻南知鸢。
方才从柳絮那儿,谢清珏便听到了“长公主流产”这一消息。
谢清珏对别的女人之事着实是不甚在意,可等他寻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南知鸢身影时,他有些慌了。
纵使知晓长公主并不是那般无理取闹之人,便是那些人的话传入长公主耳里,也不见得长公主就会对棠姐儿和南知鸢产生不满。
只是...
谢清珏心下慌乱。
如今他已然失了南知鸢的心,可他也不愿见到南知鸢在外边受到一丁点委屈。
谢清珏强硬地将自己的目光从南知鸢的身上挪开,而后看向了长公主。
方才不过一瞬,谢清珏脑海之中大概有了计量。
若长公主的孩子当真没了,整个屋子里的气氛不会像他刚进来时候那般的轻快。
所以...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她们这是在做一场戏。
驸马方才找到他时候,谢清珏只顾着南知鸢是否安然无恙,并没有旁的心思去思考别的。如今他已然见到南知鸢平安的站在了他的面前,谢清珏思索了片刻,望向长公主。
“殿下唤微臣来,可是需要微臣相助?”
他视线从长公主小腹上,一扫到了驸马的脸上:“若是叫陛下得知,殿下您用腹中胎儿做筏子引得那些人出来,定是会不高兴。”
长公主面上闪过一丝诧异,不过也只是一瞬:“皇兄平日之中总是同本宫夸赞谢大人,先前本宫还以为谢大人不过徒有其表,如今...”
她笑了笑,话语适可而止:“如今本宫倒是想听听,谢大人的想法。”
长公主看向驸马,驸马便将他们先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跟谢清珏说了。
南知鸢坐在一旁听着,时不时摸了摸棠姐儿的脸颊。
她收敛了眉目,不叫旁人看出她的愁。
看来,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之中,她与棠姐儿都逃离不开与长公主殿下这一胎儿挂上钩了。
如今,她们既然都已经上了同一艘船。
那当务之急,是将在阴沟里的老鼠给揪出来才是。
南知鸢思考了片刻,在谢清珏还未说话之时,她看向驸马:“驸马可认识一个女子?”
见长公主与驸马都看向自己,南知鸢才慢慢开口:“是渔边酒家,那主家的女儿,我记得...她名唤春儿。”
南知鸢的话音刚落,驸马便着急着开口:“我心中只有卿儿一人,什么春儿夏儿秋儿,我哪里认得?”
他看向长公主,不知是不是南知鸢的错觉,竟从其中看出了几分委屈来。
“卿儿,你莫要听她胡说!我心中只有你!”
长公主安抚地拍了拍他脑袋,而后看向南知鸢:“怎么突然想问起这个了?”
南知鸢抿了抿唇,将原本想好的借口拿出:“有一回我带着棠姐儿路过之时,恰好听见了他们在讨论驸马。”
南知鸢看了一眼驸马与长公主,又低垂下头来慢慢说道:“他们说,若是下一回驸马再来他们那儿喝酒,定要好好撮合那春儿与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