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没喝还天气恶劣,人性最经不起考验!”
简时鸣声音沉了沉,显然明白陶溪的意思,最近,不太平。
“我们还是去和里正商量商量吧。”
陶溪叹息一声,梨树村的众人要是集体发疯,他们村的人还没有他们的多。
打起架来只会两败俱伤。
“嗯。”
简时鸣神色严肃的和陶溪去了里正家,刚安排完村子里的破事,徐里正正拿着个红薯再啃。
他一向节省,陶溪也见怪不怪,里正娘子连忙给他们搬来凳子。
“鸣哥儿家的,快来烤火。”
“谢谢婶子。”
陶溪乖乖巧巧的坐下,简时鸣则很自然的坐在她旁边。
“发生什么了吗?”
不愧是里正,他对简时鸣很了解,要不是有事情,他轻易不会登门。
简时鸣皱眉,看着徐里正手里的凉透的红薯,道:“您先吃吧。”
他怕说完里正都没食欲继续吃东西了。
闻言徐里正三两口将红薯塞到口里,又灌了一大口水,看向简时鸣。
“现在说吧。”
“里正,梨树村比我们坍塌的房子多一倍。”
简时鸣皱着眉,“我刚才目测一番,他们有一半以上的人没有房子住了!”
“什么?!”
徐里正倏地站了起来,他们桃木村坍塌的房屋才几户,他们却是几十户!!!
“你激动个什么劲,梨树村的人那么坏,冻死几个才好咧,这是好事。”
里正娘子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还笑了起来,徐里正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你个蠢婆娘懂什么啊,一旦梨树村一半以上的人再度成为难民。
你以为他们不会生事?和他们村子最近的就是咱们桃木村,他们要是活不下去了,你以为他们不会来咱们村子抢东西吃?”
“啊……”
里正娘子是个大字不识的,当然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连忙道:
“那我们怎么办?不过我们村的汉子们都厉害起来了,他们打不赢咱们的!”
“唉,你个憨憨哦,他们要是趁着咱们晚上睡觉,一家一家的偷粮食,到时候又该如何?”
徐里正愁的头发都要秃了,他抓了一把头发,看向简时鸣。
“鸣哥儿,可否将你们家的牛车借我一用,我去云县找找县令。”
“现在怕就怕县令自顾不暇。”
简时鸣叹了口气,不仅他们乡下的屋子,想必云县的屋子也会遭难。
甚至于云县下那么多的村子,这会儿怕是都找上门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将我们的物资送给梨树村的人吃吧!”
里正娘子急的嘴巴冒泡,这年景,还真是气人,一天比一天难过啊。
“里正,不如你去他们村里探探消息?”
陶溪小声的给出建议,徐里正揪了一把头发,“他们要是找我诉苦怎么办?”
“就说你做不了村民们的主。”
简时鸣嗓音冰冷,“探探他们里正的口风,剩下的咱们再商量。”
“唉,那我过去看看。”
徐里正愁的头秃,忙不迭的滑着雪橇走了,里正娘子郁闷的烧着火。
“鸣哥儿,你说梨树村的人该不会打我家男人吧?”
她还是有些担心的,自家男人就是傻,什么事情都铆足劲上。
简时鸣皱着眉,“应该不会,说不定他们现在还想求求徐里正,撕破脸也没这么快。”
就是不知道里正会不会应付。
两人也没有离开里正家,就默默的等着徐里正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黑沉着脸,显然不太高兴。
“咋样啊?”
里正娘子是个急性子,连忙发问,问的徐里正脸愈发的黑。
“梨树村那些不要脸的,想来咱们村借住借吃的。”
“啥?”
里正娘子眼睛瞪的老大,“还真敢打我们注意啊!”
“姓李的说咱们反正是实行搭伙制,有一小半的屋子是空着的,所以他们想借用借用。”
徐里正无奈的抓了一把头发,这事还真不好整了啊。
“咱们的房子凭什么借给他们啊?”
里正娘子很生气,这么闹腾下去,桃木村的人肯定不愿意,回头她男人还得落个埋怨!
“如果对方不是梨树村,咱们的房屋借一借也没什么,毕竟若是官府的人知道,怕也是这么安排。
只是他们的人品不好,要是招到咱们村子里,不知道咱们的粮食还能不能保住!”
徐里正满脸愁容,时不时抓一下头发,陶溪都感觉徐里正的头发越来越少了,他看向简时鸣。
“鸣哥儿,你脑子好,有什么办法吗?”
“是个为难的活。”
简时鸣自然明白徐里正的苦,但桃木村的人不一定会理解,梨树村的人更不会明白!
“这上也不会下也不是!”
里正娘子气的眼眶发红,“这该死的灾难啊,逃难逃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好日子。
结果又赶上这事,咱们该怎么办啊?”
“这样吧,里正,我去云县打听打听情况,梨树村那边你先安抚着,如果真有人乱来,咱们也不怕!”
简时鸣终于下定了决心,起身道:“如果云县没乱,让官府派几个人做个公正,房屋只是借给他们暂住,粮食咱们没法提供。
如果云县也乱了,咱们就靠自己,让他们和本村的人挤一挤,至于生死,咱们也管不了。”
简时鸣本身就是个冷漠的人,若不是遇上陶溪,他根本就懒得管这些人的死活。
只要他们一家人活着就好,但陶溪有句话没说错,唇亡齿寒。
若是整个桃木村的人遭难,他们简家也无法避免。
“也只能这样了!”
徐里正叹了口气,将简时鸣他们送到门口,叮嘱道:“现在到处都是雪,你们两路上小心一些。”
“嗯,如果梨树村的里正再找你,你就说我们去云县找官府帮忙了,记住了吗?
另外,将村里的汉子们聚集在一块儿。”
简时鸣猜想,那边的人暂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他们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好。”
徐里正也没其他法子,只能如此,但不忘简时鸣的话,在他们离开以后,去将村里的汉子们聚集在一块儿,以备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