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极端条件下的爆发,瞬间夺去顾迎清的呼吸。
脖间剧痛传来的同时,血液流动受阻,大脑缺氧,她窒息之下,整张脸憋得通红,连动弹的力气也因此变得弱了大半。
保镖见状,立马冲上去要拉开他。
无论怎样踢打,林北望两只手绞死她的脖子,就是不松。
林北望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额头脖颈上青筋迸现,整个人疯魔一般,眼球暴鼓,狂热地锁住她的脸,黑色瞳仁里满是癫狂。
顾迎清主动屏住气息,没有推打,而是挣开林北望的力量,往自己身下摸索。
身体在受威胁的情况下,她想起西南森林里悬在崖边的恐惧,州港的海水将她淹没的濒死感……
而此时的林北望像打了一剂肾上腺素,将所有的力量汇聚于此刻。
将所有恨意与恐惧,全数施加在她身上。
他只有一个念头——顾迎清死了,这事更容易结束。
过错杀人,总比失去一切,声名尽毁,被他爸打得半死,下半生都活在白眼中来得干脆。
林北望身体被撼动的那一刻,他伸手抓过旁边的石头就想往顾迎清头上敲。
只是刚攥紧石头,他的大腿被锋利的异物刺穿。
他仿佛被扎破的气球,突然泄气。
林北望咬牙将痛叫的声音咽回喉咙。
顾迎清漆黑的瞳孔里燃起一团火焰。
蒋骁怕林北望的力量弄伤顾迎清,一脚踩住他拿起石头的手。
其他人去握住他手腕,掰开他掐住顾迎清脖子的手。
而顾迎清眼睛一眨不眨,拔刀,抬手,一举将小刀刺入林北望的肩前束。
林北望面孔扭曲地闭上眼,哀嚎从口中溢出。
脖子上失去束缚,林北望被人控制。
顾迎清却一个翻身,全程握着插入林北望肩头的小刀未松手。
她骑在他身上,盯着他狰狞的面容,用喃喃自语的沙哑声音说:“我曾经研究过一段时间怎么用刀……怎么出刃,怎么能一刀致命,怎么能避开要害……”
她回忆着去年夏天看来的知识,回忆着啤酒瓶扎进沈进友脖子时,反杀恶人,利物刺穿皮肉那一瞬间的淋漓……
更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血液都沸腾起来,也不怎么能感觉到痛。
大概就是刚才林北望掐住他不撒手的感觉。
顾迎清猛地将刀拔出,她出现了耳鸣,连林北望的哀嚎都像从很远处传来。
她又将刀插进他的左肩同样的位置。
还不等他好好体会这种痛,她又将刀拔出,抵住他的脖子。
林北望不敢再动弹,看着她脸上有种诡谲的冷静,眼神确是在笑。
“疯、婆、娘……”
“答案错误,”顾迎清单手持刀,插进他手臂,“你应该说对不起。”
顾迎清不知道过去多久,她在林北望非要害处戳了几个窟窿,又将他脖子上的皮割出血来,总之,后来总算在他口中听到充满恐惧的“对不起”三个字。
她有些累地收了刀,拍拍他脸,柔声笑笑:“早说不就好了。”
顾迎清咽了咽喉咙,站起来,将小刀上的血,在大衣上擦了擦。
黑衣服,看不出来。
她撩开大衣衣摆,将小刀放回大腿处安在袜夹上的刀鞘里。
顾迎清站起来,高跟鞋在方才挣扎间蹬掉了,她躬身捡起来挂在手指上。
她晕晕乎乎地往前走,脚踩着树叶堆,沙沙作响。
耳边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一抬头,天色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