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啸云神色微动,眼底闪过一丝喜悦,须臾后又变得坚决起来:“死我一人若能拯救这八千同道,我何啸云死而无憾,在所不辞 。”
“舍生取义,在所不辞,真好...”
陈知安叹息一声,脚步掠过他向下一个人走去。
何啸云见此,忍不住嘴角上扬,僵硬的身体渐渐变得松弛,手掌下意识抬起想要擦拭额间的冷汗。
然而就在手掌扶住额头时,忽然感觉到脖间有一丝凉意,下意识低头,于是头颅从脖子上滑落到手中。
他捧起头颅,茫然看去,依稀有十个手指,渐渐那十个手指变得模糊起来,双眸中只剩下血色,好似有人在天空挂上了一张血淋淋的红布,红的让他感到恐惧。
直到此时,陈知安的声音才幽幽传来:“舍生取义在所不辞,既然你一心求死,本王不成全你岂不是很不近人情?”
何啸云抱着自己的头颅,身躯渐渐变得僵硬,最后变成了一具尸体。
.......
“大魔!”
被困在剑意天地的狩猎者们彻底绝望了,何啸云是此地最后一个通玄 ,也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而陈知安只是路过,就把他给杀了。
最后一抹希望也彻底熄灭。
他们终于明白。
陈知安并不是恐吓,他从没想过要俘虏,而是真的要将他们杀的干干净净,当他剑意天地降临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全歼的打算。
他是一个魔鬼,冷酷无情,杀人诛心,没有半点人性可言。
更让他们感到绝望的是。
他们对陈知安毫不掩饰的杀意竟没有任何办法。
自爆也好,围攻也罢,在这座剑意天地内都只是徒劳。
陈知安仿佛能看到他们的气海,许多想要自爆同归于尽的人连陈知安的衣袖都挨不到,他行如鬼魅,总能避开爆炸余波。
他们以为的同归于尽。
不过是让陈知安少出几剑罢了。
这三千狩猎者中,有人曾在东野大泽见过陈知安出剑。
见过他一剑砍下小魔王的头颅,又剑斩两千余甲。
那时候的陈知安当然强大,几乎可称无敌。
但至少还会受伤...
甚至最后那几百修士自爆产生的余波,在他身上留下了一条凄厉的伤口,至今未复!
可如今不过短短月余而已,他却已经成长到了无视自爆的地步,甚至他们怀疑,如果陈知安不允许,他们连自爆的机会都没有...
“烛!”
他们猜得不错。
当陈知安身上枷锁褪去,当那高高在上的老天爷再也无法寻到他的气息,不能无缘无故阴他一手时,陈知安在这座战场再没有半点束缚。
每一个想要自爆的修士。
在他眼中都不过只是即将燃尽的蜡烛罢了。
此时的三千修士,对陈知安的威胁其实还没有东野大泽时那两千神魔修士来得大。
唯一的危险,大概是元气枯竭,让他没办法砍下这么多头颅。
所以他只能出剑再快一些,再简单一些,再直接一些。
陈知安越走越快。
剑过头落,一步杀一人。
就像一个收割庄稼的老农,抬手,出剑,杀人,简单直接,虽然没有半分美感,但每一次出剑,总有血花溅起人头跌落。
渐渐的,他身前的人越来越少,那座血溏上的京观越筑越高!
直到他感觉手臂有些酸楚,又渐渐变得麻木时,他终于砍掉了最后一颗头颅。
将那颗一脸解脱的人头丢在如山的京观上,陈知安跌坐在京观前,擦去额上的汗,吐出一口浊气,又颤抖着从须弥戒中掏出酒葫。
就着满山风雪,大饮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