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此时,数不清收瓶子的人见陈家关了门,不管事了。却是一个个见缝插针的出现,口里吆喝着:“收瓶,收瓶,鸡、牛、兔、狗、马二十贯一个,龙蛇加一贯,有没有虎瓶,谁有虎瓶……”
二十贯……
似乎价格有开始回升的征兆了。
虽然只是略有回升。
甚至……还有人直接喊出:“二十一贯,二十一贯,全长安,只此一家了,二十一贯,有没有人卖的?”
卢文胜的脑袋又发懵了。
这……市面上如今有这么多的瓶子,大家还在疯抢?
他头晕乎乎的,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在此时,却只一个念头,家里那瓶儿,一定要藏好了。
不卖,打死都不卖,虽然这回没买到瓶儿,心里略有遗憾,可他很清楚,现在能到陈家买瓶的,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可无论如何,自己家里还有一个瓶儿,总也没吃亏的。
…………
这时候,各家的精瓷店里,已是人满为患了。
因为店家都在拼命的想收瓷瓶,收到越多越好。
这一次陈家供了这么多的货,按理来说,会有许多人买了瓶儿来脱手的。
只不过……他们悲哀的发现,市面上能收到的瓶子并不多,绝大多数人买了瓶儿,还是回家藏着去了。
虽偶有一些人,希望换成现钱,可见商家们收购的急迫,却也拼了命的谈价:“隔壁都二十一贯收了,你这才二十贯七百文,我去隔壁去。”
“客官留步,那我也二十一贯。”
“不,二十一贯五百文。”
“这……你四处去打听打听……根本卖不到这个价。”
“那我不卖了。”
“等等,等等……好,二十一贯,再添五百文,我要亏死了。”
“我改主意啦,二十二贯你买不买?”
“你……言而无信。”
“二十一贯五百文你都收,可见你一定有利可图,我才不卖呢,其实我就是带我瓶儿来四处问问价的,哈哈……我发财了。”
“来人,来人,将这混账打出去。”
这一切都显得匪夷所思,可偏偏,满长安大抵都是如此,人们像疯了一般,而商家们,则想尽办法的去收购,此时……市场已经开始变得狂热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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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商家们,现在已急的如热锅蚂蚁一般。
实际上,大家都盯着这一次的开售了。
不只是他们大量雇佣人去排队,也在二级市场上拼命的收购。
有多少收多少。
这倒不是他们一时发了疯,而是在几日之前,突然有大量的资金开始涌入精瓷的市场,这巨大的资金,犹如一股暗潮,或许许多人是后知后觉。
可对于这些专门负责买卖精瓷的商人而言,却已有所感知了。
只是他们还是想象得过于美好,正是因为他们有大量收购精瓷的需求,却又恰恰让这旺盛的需求造成了精瓷的上涨,一上涨,这精瓷就更加难求了。
商贾们急的跳脚,却是无济于事,只好四处求购。
此时,一个商贾到了韦家。
韦玄贞坐在正堂,焦灼的等着消息,那商贾一到,韦玄贞便劈头盖脸的道:“如何了?”
“回韦郎君的话,只收了三十七件,且大多都是二十一贯收来的。”
韦玄贞直接忽略了精瓷的价格,而是皱眉道:“只三十七件?此前你不是承诺能收来三百件吗?”
“这……谁曾想人家压根不卖哪,现在市面上的人都在说,精瓷还要涨,若不是急用钱的,谁还肯将精瓷卖出来?他们不卖,总不能去明抢吧。”
韦玄贞急的上火:“那还啰嗦什么,继续去收,能收多少是多少!”
“是,是……”这商贾擦了擦汗,他可是不敢承受韦家人怒火的:“只是……依我看,现在二十一贯……”
“那就二十二贯。”韦玄贞呷了口茶,势在必得的样子:“若是再收不来,往后可没办法关照你了。”
“鄙人一定竭尽所能。”这商贾觉得压力很大,即便是二十二贯,他也不敢确定。
毕竟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上涨预期,多一贯少一贯,对于预期而言,真不算什么。
这精瓷已经一度创造过上涨的奇迹了,谁会在乎这一贯的小恩小惠?
这商贾一走。
韦玄贞豁然而起,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背着手,来回踱步。
世家在争夺精瓷方面,并没有太大的优势,普通人还可以去排队捡一些便宜,可世族子弟能亲自去排队吗?
若是让家里的部曲去排队,说实在话,一人可以买三件,你给人家二十一贯钱,人家若真买到了三个精瓷,这简直就是六十多贯,六十多贯对于普通人而言就是巨富了,谁能保证这些人买了精瓷,不会趁乱直接跑了?
终究……还是不放心啊。
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是从市面上收购了。
韦家现在需要精瓷,越多越好。
其实不只是韦家,之所以市场开始不断的上涨,其根本原因就在于,天下各个世家,现在都在求购瓷瓶,越多越好。
韦玄贞想到这里,不由低声咒骂了一声:“这该死的魏玄成!”
…………
李世民与李承乾相对而坐,足足等了一下午。
李承乾早就不耐烦了,可是当着李世民的面,他不敢随意动弹,一副乖巧的样子。
李世民则瞪着他,他对李承乾的智商,是颇为失望的。
好歹也是个太子,怎么就这么的愚蠢呢?
“你等着看吧,精瓷……朕算过了,最多两个月不到,这能买的人,人手都有几个了。到时……你看谁还来买?你的心思该放在治理国家大事上,区区一个精瓷,固然能日进金斗,却不可持续。朕并非是说你做的不对,而是凡事都有轻重。”
“可是父皇……”李承乾道:“师兄说,靠着这精瓷,可以解决天下最大的隐患,能够为父皇分忧。”
李世民:“……”
“他这样说的?”
“是的,师兄的原话就是如此。”李承乾很认真的道。
李世民皱眉起来,显然是不信的:“一个瓶儿,也能解决这个……你呀你……”
不是李世民看轻了陈正泰,实际上,他是很重视的,只是靠这玩意,就能解决国家的大问题,在他看来,这显然有些言过了。
更多的可能是,陈正泰为了拉李承乾下水,故意夸大了精瓷的作用。
其实这很正常,偏偏李承乾这个糊涂虫,还真信了。
他不得不在心里说一句,太实在了,一点也不像朕啊,朕是何其聪明的人,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玩意?
这时,张千终于匆匆而来,李世民抬头看了张千一眼,便问:“张力士,如何这样晚回来?”
张千气喘吁吁的样子,忙是点头哈腰道:“陛下,奴万死,奴中途有点事,耽搁了。”
李世民没有继续纠缠,而是瞥了一眼李承乾,随即淡淡道:“怎么样了,那精瓷的价格,已经暴跌了吧?”
“哪里是暴跌。”张千绘声绘色的道:“涨了,至少涨了一贯,现在简直是有价无市,到处都在收,可就是没有人肯卖……奴听说……不少收购商都急眼了,不断攀比价格,除此之外,还亲自去寻访有瓶子的人家,一个个的登门去求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