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星被乔逸辰的回答,搞得晃神了片刻功夫。
一抬眸,她却陡然发现,倪慧月大概因为说得激动,瘦骨嶙峋的小身板,已经摇摇欲坠。
但无论是苏骏,还是宫鸿雁,都没有要扶住倪慧月的意思。
一个是打着医者仁心的知名老中医,还是倪慧月的前夫。
另一个是口口声声喊倪慧月“妈”的所谓的亲生女儿。
竟然都对倪慧月的虚弱身体视而不见。
反而是几个弟子想上前扶住倪慧月,“师母,你要不回床上再说。”
“咳!”苏骏一声威严的咳嗽,一道眼神甩出。
众弟子便被苏骏那威严给震慑住,连忙缩回手,不敢再自作主张去扶倪慧月。
苏芷星真是没有见过对病重前妻如此冷血的大夫,伪君子!
还有那个宫鸿雁,一看就是冒牌货。
有亲生女儿毫不关心自己的妈妈的吗?
苏芷星快步上前扶住倪慧月,
“苏夫人,你先别着急,气坏了身体可不好,你先坐下,我帮你施针缓解一下情绪。”
她感觉倪慧月的身子沉得厉害,应该是她的腿脚上没有力气,哪怕她很瘦,却比正常人要沉得多。
苏芷星拧了拧秀眉,她好像力气不够。
要扶稳倪慧月,她感觉有些吃力。
这个时候,师父在就好了。
她估计苏长卿和苏骏有很深的过节,才会刻意离开病房避开,免得引发进一步的冲突,对倪慧月的病情更加不利。
不然,苏长卿那么关心倪慧月,又怎么可能让她独自留下面对苏骏?
苏芷星想喊乔逸辰帮忙,却见乔逸辰垂眸看着手机,剑眉紧蹙。
说明他遇到棘手的问题了。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
苏芷星索性一手搂住倪慧月的瘦骨嶙峋的身子,另一只手扶着她的纤细胳膊。
“苏夫人,你靠到我的身上,能够省力一点。”苏芷星想得简单。
她觉得,只要让倪慧月靠到她的身上,就能稳住身子。
万万没想到,就因为她的这个举动,苏骏仿佛抓到了倪慧月的把柄,趁机发难,
“小医仙,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男人,当众和她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
难怪,她一直闹着要离婚,还要分走我们苏家的家产。原来是因为和你有染,要养你这个小白脸!”
说着,苏骏又面色阴沉冷戾地指责倪慧月,
“真没想到啊,表面老老实实的女人,竟然也学人家搞什么姐弟恋,养小白脸?真是无耻!”
“我……”倪慧月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大口大口喘粗气。
苏芷星更是错愕得,小嘴微张。
见过无耻的,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
说出这种话无中生有冤枉自己前妻的狗男人,居然还是以一代名医尊称的苏骏。
他自己在妻子的眼皮底下,出轨女徒弟多年,还让妻子替他养私生女。
现在,居然随随便便就给妻子定罪说什么姐弟恋养小白脸?
“苏老,我的脸虽然白,但我是小白脸,你觉得可能吗?”
苏芷星简直是被气笑。
是不是男人都是这么无耻的?尤其是功成名就的男人。
个个都道貌岸然,斯文败类!
苏芷星终于理解,倪慧月是怎么得病的了。
活生生就是被这种老渣男气病的!
长年累月受这种气,还不能对别人吐苦水,怒气没地方发泄。
她能不肝气郁结?
她能不得病?
苏芷星骨子里的血性被激发,小嘴一张,不客气怼苏骏,
“苏老,看来你老最近的身体状况,不怎么样啊。”
苏骏的眉头一皱,知道小医仙的嘴里吐不出好话。
“你什么意思?”
“呵!什么意思?”
苏芷星的唇角掠过凉凉笑意,
“当然是说你老眼昏花啊。我这样的医术,只要我想要钱,钱就能自动跑到我的口袋,我会需要别人养我?我会当小白脸?”
苏芷星说着,眯起星眸怼着苏骏一阵细看。
苏骏被看得恼火,更加发威,
“小子,你没大没小,出言不逊,目无尊长。你以为你是小医仙,我就能对你另眼相看?你不过是一个炒作的网红,无门无派,根本不入流!”
苏芷星一声轻笑,“我入不入流,苏老怕是说了不算吧?”
苏芷星也是被苏骏的无耻搞得太恼火了,才会一改平日的与世无争,对苏骏这种老渣男,一怼到底,
“我看哪,苏老近日吃的壮阳补肾药吃太多了吧?我奉劝苏老一句,欲速则不达,注意节制房事,别到头来把自己搞得肝阳上亢,还掏空自己。苏老这把年岁了,悠着点,别不自量力,免得有钱没命花,也是蛮痛苦的呢。”
苏骏气得脸色铁青,“你……你小子胡说什么?你竟然敢污蔑我?”
“苏老,我有没有污蔑你,你自己心里太清楚了。”苏芷星不带一丝惧色。
反正她现在是别人眼中的小医仙,小医仙随时可以金壳脱壳。
她怕啥?
“苏老,你一天喝三次鹿茸肉苁蓉补肾壮阳膏,难道我还能冤枉你?
不然,让苏老的弟子回去看看证实一下,苏老的壮阳膏,一定在苏家书房的冰箱里摆着呢,打开冰箱就能找到。”
众弟子面面相觑,“小医仙说得跟亲眼看到的一样,真是怪了。”
“师父的书房里,好像是有一个冰箱。”
“师父和师娘都离婚了,喝这么多补肾壮阳的做什么?”
“要不让女佣去看看冰箱里是不是真的有壮阳膏,这就能帮师父澄清了,免得被小医仙别有用心造谣。”
苏骏一听弟子们要让女佣打开他的冰箱查看,脸色迅速变得铁青难看.
“你们是我精心栽培的好徒弟,难道连你们都不相信我?”
“……”众弟子迅速安静下来,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分明是心虚!”苏芷星嘟囔了一句。
她见倪慧月快要被气吐血,连忙把倪慧月扶着坐到床上。
然后,她拿出乔逸辰送她的金针,准备为倪慧月施针,舒缓她严重郁结的肝气。
乔逸辰原本还担心苏芷星会被苏骏欺负,打算随时出手给苏芷星撑腰。
没想到,她比他想象中要刚得多。
乔逸辰忍俊不禁,原来她对他已经是嘴下留情。
她对他的嘲弄,跟她对苏骏的硬刚来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
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看来对她,还是不够了解。
既然这样,他就放心了。
就在这时,乔逸辰接到电话,便走出病房打电话。
苏芷星怕倪慧月被气得又流鼻血,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病又恶化扩散,那就麻烦大了。
她连忙取出苏长卿藏在病房里的金针,往倪慧月的头顶重要穴位扎去。
就在金针刚碰到却被苏骏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害得她,差点把金针扎错位置。
苏芷星难掩恼火,再度犀利质问,
“苏老,你老莫不是年事高了糊涂了?扎错针后果严重,你突然抓我的手,不知道后果?”
苏骏的脸色却阴沉冷冽无比,“这副金针,你从哪里弄来的?”
“……”苏芷星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苏骏认出了师父的金针?
那就意味着,她暴露了师父的隐藏二十多年的行踪。
完了!
师父会不会因此暴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