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周箐箐坐在桌子前，苦思冥想。
直接去二中门口，说是来报名的，人家八成理都不理。
但凡的要是有个人介绍，参加一下考试，以她上辈子的知识，应该不会差。
她在县城认识的人屈指可数，更何况周家又是实打实老农民出生。
压根不认识城里那些老师，或者教育司的那些人。
怎么进去还得靠自己。
这时周伟打水给孩子洗澡，从门口经过瞧见周箐箐一脸苦恼的样子。
“我最近建厂房，我听说胖婶她家儿子好像就在二中读高三，好像那孩子自己学习成绩好，胖婶她娘家舅舅，在好几年前介绍了什么入学考试，就这样被招录进去了。”
周箐箐想起那个胖婶，之前还陪着秦香莲跟她干仗的那个女人。
事不宜迟，周箐箐先去打听了再说。
周箐箐自认为最近在村子里收货，抛去之前的误会，和和气气的聊聊二中情况也没啥。
不至于为难的程度。
可是事实还真让周箐箐大跌眼镜。
一开始胖婶还笑呵呵的迎接周箐箐，“你是不是准备办厂子啊？陆家真是走了运了，娶个这么会挣钱的儿媳妇。”
既然要找人打听事情，自然是要笑脸相迎的，而且周箐箐也没空着手来。
还特地带了一点苏式红枣酥给胖婶尝尝。
周箐箐也不想耽误时间，“我就是想来打听一下，二中入学考试是怎么安排的？”
周箐箐的语气倒是十分客气。
结果胖婶坐到周箐箐对面，扯着脸皮谄媚笑道：“我找我娘家舅舅，帮你妹子弄去参加入学考试。”
周箐箐心里一阵欣喜，没想到人间自有真情在。
还没等周箐箐感慨完，胖婶直接贴脸开大，又来了一句，“听说你要办厂了，要是你给我搞个主任当当，我就给你把这事办成。”
主任多好，钱多事少，还能浑水摸鱼。
周箐箐没差点一头栽死，主任？她张口就来？
“你认识字吗？”不说学历大学毕业，怎么也得初中毕业吧。
要不然统计工人，连名字都不会写，那不是胡闹吗？
“不认识。”胖婶倒是相当实诚。
周箐箐一口凉气把心口堵得慌，她无奈的碾了碾眉心。
“主任肯定是不行的，安排在流水线上，做个工人，一天五块钱的工钱，肯定是没问题的。”
她还是摁下想怼人的冲动，毕竟以后身份是厂长。
有了身份，总归得收敛着点。
“干工人我还不如去城里干呢，一天还能拿七块钱，人家的还是国营厂，在你这个私人厂里，做工人那是一点前途都没有。”
胖婶走过来，要去拉周箐箐的手，“所以啊，大妹子，你帮我安排主任的位置，我给你妹妹介绍到学校去，要不然这个忙我可不好帮。”
周箐箐猛地将手收起，“你洗洗睡吧，咱别互相耽误了。”
气的周箐箐直接把带来的糕点，拿着就走。
出了门，周箐箐直接把糕点丢给，胖婶邻居沈奶奶。
本来想着问问参加二中入学考试的情况的，结果整了这么一出。
周箐箐想想都头疼。
胖婶气的站在门口叉腰大骂，“办个小破厂里了不起啊，你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呢的。”
“你以为你有钱就能进二中吗？我呸，让你家妹子回来跟你一起养兔子拉倒。”
周箐箐气到不行，怎么可以有这种刁民，真是撞了鬼了。
“从今天开始，只要是你家的水产，兔子，我是不会收了，还有就是到时候招工，全村都有资格去报名，就你家没有。”
真是的，稍微谦卑一点，就被这种人误以为是软柿子。
看来今后还是得走彪悍，不讲理路线。
周箐箐简直都被气笑了，一个大字都不认识，怎么好意思说要当主任？
想高人一等的心情，周箐箐理解，但是总得有个度吧。
太离谱了。
胖婶一听，不但好处没捞到，就连招工，都将她家堂而皇之的排除在外。
凭什么？
她娘家大舅子的面子岂能说给就给的？要是人人都这样求她，那整个大庄村的孩子，还都去二中读书了。
今天来一个，明天来一个那还得了，要是周箐箐用岗位跟她换。
她不但捞到实实在在的好处，还能堵住人家的嘴。
可没想到周箐箐跟块臭铁似得，又刚又硬。
转念一想，秦香莲走的时候，还特地给了她联系方式。
这就去打电话告诉秦香莲，她家这个儿媳妇，不但带着娘家人在老陆家鸠占鹊巢。
还糟蹋陆承晏的钱，在村里装模作样的办厂。
这必须得跟她老姐妹秦香莲，好好嚼嚼舌根子。
“我去趟清水镇，你去不去？”胖婶跑到房间，
胖婶的儿子，秦俊生白了他妈一眼，“你也真是，人家就是问问入学考试的事情，帮人家问下舅爷爷不就好了，你倒好，找人家要主任当。”
“怎么不能要，二中是菜园吗？什么人都能进？还有人家都这么有钱了，我讨点好处怎么了？总不能直接说拿钱办事吧？”
“再说了，她又不拿钱办事，抠抠搜搜的给点什么糕点，我就要给她跑前跑后，凭什么啊？买两条烟，我都不会提什么当主任的事情。”
胖婶边收拾衣服，一边骂骂咧咧。
秦俊生听得只摇头，实在是讲不清，很烦道：“我不去。”
胖婶见儿子这副德性，也懒得搭理他。
北边的秦香莲，正在帮弟弟家包饺子。
她在这边也没什么事情，也就是帮着照顾照顾老人，做做家务。
突然听到电话是找她的，起初她还以为是陆辰明。
一接电话，那脸色肉眼可见的失望，胖婶可是大庄村出了名的大喇叭。
只要她知道的事情，但凡的那人愿意听，祖宗十八代都能给拉出来说道说道。
“我觉得你可要回来管管，要不然你家儿子不在家，她真是要无法无天，还指名道姓说不让我去厂里干活，以后不收我的货。”
“你说这像话吗？要是陆承晏在家，我保证她不敢这么对待我这个当婶婶的。”
秦香莲一听，这还得了。
胖婶的婆家，跟秦香莲的娘家算是宗亲。
但是秦香莲娘家的二哥，早些年去当兵，也是参加了一些战役，后来更是当上了连长。
后来二哥带着老秦家举家搬迁去了北方的冀州，但是那个时候秦香莲已经嫁到老陆家。
心里从不平衡，逐渐转变为扭曲。
直到老公真的死了那一天，她才有那么一点收敛。